往上爬。
野狗们趁机往前扑了上去,幸好男子速度和反应都快,一脚蹬住树,两只手环抱树干,屁股往上一撅,躲过野狗的撕扯,可他却忘记把斗篷解开了,野狗们张开血盆大口,死死地咬住了土色斗篷,然后使劲向往外拽。
男子哭丧着脸,扣着树干的手指缓缓向下滑动,指甲在树皮上划出一道道白痕,但还是被拉下来了,危及关头,听到撕拉一声,斗篷被扯烂了,不知是斗篷太过劣质,还是野狗们咬得太过使劲,野狗们吐掉嘴里的破布残片,准备扑上来对着男子痛咬之时,男子再次用脚去蹬树干。
先用左脚,然后再用右脚,蹬了两下,借助树干提供的反作用力,然后拼命向上一跳,抓住了大树的一根枝干,挂在了上面,徒留野狗在底下狂吠,汪汪汪。
男子哈哈大笑,还甩了两下,用脚向空气里踢了几脚,好像是在说,你就是咬不到我,气不气,气死你!
野狗们在男子脚底下逡巡了一会,见咬不到男子,也抢不到碎肉,恼怒地吠了几声,然后结伴转身离去,寻找其他食物。
江一唯见此出热闹即将完结,笑着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咔嚓一声,不禁再次瞧去。
男子抓着的枝干因不堪重负而断开了,斗篷男子坠入河中,男子好像不会游泳,一掉入水,便奋力用手扣着河岸石缝,江一唯见状,连忙小跑过去,然后趴在岸边,递过手去够斗篷男子。
“抓住我的手!”江一唯喊道。
斗篷男子连忙拽住江一唯的手掌,一上手,江一唯便感觉到了分量,这人看着瘦,实际分量挺沉啊,江一唯紧紧抓住他的手,想往上拉,可拉不起来,一时间僵在那里。
斗篷男子又喝了几口水,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小了,江一唯不免显得有些心急如焚,该如何是好。
忽然他想起自己已是字灵者,急忙运转胸口元气,将元气往右手上聚集,力气瞬间大了不少,一把就将男子拉了上来。
斗篷男子撑在地上,不断地往外吐水,然后大口喘着气,花了不少时间,他才恢复过来,然后缓缓站起身。
江一唯看着男子,他一头干枯蓬乱的长发下,长着一双因消瘦而变大的双眼,他双手合十,弯腰鞠躬说道:“谢过施主救命之恩。”
江一唯问道:“听你这称呼,莫非你还是个僧人?怎么你这僧人不剃头发?不是光头?”
斗篷僧人说道:“我本也是光头,走着走着,它自己长出来了,出门在外也没有顺手的工具剃了它,也就任由它长了。”
江一唯哦了一声,说道:“是看王仁僧人回来了,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僧人齐齐来长安城朝拜来了?是来看那传说中的真经吗?”
斗篷僧人眼神略有迷茫,说道:“王仁僧人?你说王仁僧人……”
江一唯说道:“怎么?你这次来长安城不是为真经而来吗?王仁僧人你不认识吗?那个从西域取真经而回的御弟僧人。”
斗篷僧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自远方而来,欲往南崖空海寺,今日在长安城落脚歇息,施主,看来你我有缘。”
然后斗篷僧人伸出手,相与江一唯握手,江一唯也不推脱,斗篷僧人郑重一握,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彩,说道:“施主,将来可到空海寺寻我,我叫李世珍。”
江一唯默念了两下名字后,然后两人松开了手,李世珍辞过江一唯,接着往南方走去,江一唯在后面挥手告别,李世珍没有再回头,大概是在思索什么,连脚前绊路的石子都没看见,踉跄了一下,江一唯笑出声来,看着他渐行渐远,残破斗篷随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