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殇离看着眼前两人,冷冽的目光中仿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那剑仿佛割伤的不是什么,只是一缕破布,随时都可再撕碎。
他笑,笑得有些轻狂:“水明心也就罢了,魅王这番举动又是为何?那解药入口即化,效力便直达心肺,难道说,魅王”
律君魅紧握剑的手,不松半分,他眸光只是益发的墨了、浓了。
他眉峰一挑,语气间已经有了些冷意,寒肆地向着龙殇离,唇角微微一弯:“本王以为玉烨国国君纵不一言九鼎,也该是金口玉言,没有胡话,不想,今日律君魅倒看差了眼。”
苦一席话,一室惊默。
没有人,知道律君魅此言到底为何,龙殇离手中的剑却是一滞。
柳深岚偏眸,捕捉到龙殇离眼中一抹一闪而逝的惊愕。
故他想,他是从写着眼前这个人长大的,这个男人深沉睿智,人前温润如玉,人后沉冷狠戾,但是,他极少为什么惊讶,为什么错愕。
此时他眼中那份属惊诧和愕然的情绪,分明是律君魅猜中了什么。
他想起那曾经最后的那半月柳浅歌病重不治,这个男人在她榻前便十五日不朝。
终有一晚,这个男人遣走了一殿的人,一个人留在那个闪着幽幽烛火的凤熙宫待了一晚。
第二日天未亮,宫中便有一顶轿子抬上了龙华山,抬轿的四个人从此再没回来。
这一切,从始至终他都知道,哪怕日后凤熙宫发生秽乱之事,是水明月被用来李代桃僵,强迫植入了关于柳浅歌和龙殇离恩爱之事的记忆,他都知道的彻彻底底。
只是,唯独
那顶轿子里的人
他未亲眼见过。
难道说
柳深岚打眼细量龙殇离,龙殇离唇角微微抿着,眉眼间已无笑意,看似除了稍纵即逝的惊愕,眼里已经带了一层怒气。
那层怒气,显然是为了什么被看穿的迁怒。
“呵呵魅王心智果然非同凡响。朕倒想听听,魅王以为的看差,究竟是在哪里。”
律君魅脸上浮上浅薄的讥诮,他手轻弹剑尖,那剑从水明月心口荡了开去。
律君魅吸入了化力散,没有内力,龙殇离的剑就这么被他轻轻弹了开去,可见,龙殇离的心神竟被什么分了去。
律君魅在身上抹干了掌心的血,手一勾,指向冰棺,冷冷道:“那才是真正的柳浅歌。你要唤回魂魄,也是为那个人!”
一席话,如晴空打响了一声巨雷。
龙殇离深眸精光一闪。
柳远山为着那抹精光骇极,双目刷地凝向冰棺,脚下步子迈出一步,似又想起什么,生生顿住。
柳深岚倒吸了一口冷气。
“哦,那又怎么说?”龙殇离一字一顿问。
律君魅冷笑了声,袍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动“试问,人取了心尖血,要怎么活?”说完,他眼梢浅浅淡淡扫过水明心。
龙殇离微怔后,旋即明白,倒不想在这上面留了蛛丝马迹,他淡笑了声,眸光缓缓再次转向水明月。
而明月,听了律君魅冷静的分析,身子轻轻一抖。
但,也仅是一抖。
因为,她想要知道、不该知道的,都已经都知道。
前世今生,都不过是苦。
只是想着,她和水明心不是亲生兄妹才好。
明月、明心若是哥哥爱上妹妹,那不是乱伦么?
她苦笑着看向水明心,水明心似被律君魅的话惊到,哇的一口血又吐了出来,脸色苍白的已近灰败,唇角的血沫如决了口的山泉,一股一股不断流出。
不知为什么,心口还是会疼,她一骇之下蓦地推开龙殇离,跑到水明心身边,将他搀起。
水明心凄惨一笑,潋滟的澄蓝里一片痴缠缱绻,他伸出手抓着了她的手,低低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声音不大,一殿所有人却也听得清清楚楚。
“月儿,哥哥不想离开你哥哥一生只爱你一人”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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