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缘对面手难牵。
她分明心里万般依恋,却,在他面前成了再也不识的陌生人。
她紧握着双手,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沁出血来,而不自知。
“嗯。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下”浅歌咬了咬牙,抬眸,有些微微的不适。
“何事。但说无妨。”律君魅似没瞧见她的异样,态度依然冷冷。
“你在谷中住了这么日子,费了我们这么多药材,你总得有什么表示。”
话说完,浅歌已经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想要他一件东西做留念,却,弄得自己像个贪财的人。
这样子的她,只怕让生性倨傲冷淡的他,会更加讨厌和嫌弃吧。
“表示”律君魅眼角一抬,声音平静而又沉稳。
浅歌抬头看他,只见他紧抿着薄唇,眼底,深黝莫测,惟有唇边似一抹似有若无的哂笑。
那笑,不知道是不是含了讥讽的意味。
“不行吗?那么高的崖上坠下,你五脏六腑尽碎,骨断筋裂,流朱为你三天三夜不眠,醒来又吐了血,元气大伤。只是让你表示下,你也不肯吗?”
浅歌像是怕他拒绝似的,情急走前了一步,她仰着头,焦灼地看着他,满脸的迫切。
“那你呢?你对我可做过什么?”律君魅眸光复杂地从她脸上滑过,唇边的哂笑化为另外一种她看不明白的笑容。
“我”浅歌气窒。
她曾为他倒过一杯水。
可是,这个,她说不出。
“姑娘既然不曾为本王做过什么,那为何,本王要向你表示,嗯?”律君魅凝视着她,眼底如同深潭一样,漆黑若墨。
他出声讥讽,却似又不是他本意,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此刻想的是什么。
“虽然我也许没帮过你,可是,我是流朱的主人,替她向你讨要什么并不为过。”
浅歌抬眉,这次,她不想逃避。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他的什么,就算他会嘲笑她,她也不在乎。
讥讽,与思念,哪个更重要,她,不是个不明白的人。
“主人”他默念
“这样说来,也并非没有道理。”律君魅俯身欺来,他的头在距离浅歌头顶不过一拳处,戛然停住。
他薄唇边扬起一抹弧度,似乎在玩味主人二字的含义,接着,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依然,带着高高在上,让人无法企及的距离。
“你且说说看,要我表示什么。”
“就你头上的发带吧。”浅歌微微翘脚,凝住他绾发的墨色发带。
他一怔,瞬即抬手从发上解下发带,瞬间,三千墨发垂直而下,披散在他的肩头。
他握着发带,沉着声音道:“你要男人发带,可知,西平国是有典故的?”
“不知。”
他眸色一沉,手往前一探。
她方要去接,他倏地缩回手,她愣在当场。
只听,律君魅薄唇微启“你要我的发带,我却有个条件,你答应,才能将它给你。”
她苦笑,只不过是要他一根微不足道的发带,他却又提出条件来。
是否在疆场上和敌人谈判,也是这么的纠结难缠?
“你说。”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不能答应他的。
她,只要那根发带。
那根,只属于他的发带。
方才他问她是不是知道西平国问男人索要发带是何意,她说不知,其实是她撒了谎。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索发带的本意,是希望结发同心,白首到老。
她和他虽不能结发,虽不能洞房花烛,可是,这一生一世,她却要记得,再不能从记忆里抹去。
“这发带只能送你一半!”他用力一扯,发带从中间断为两截。
他捏着另一段,眼神突然沉了下去,幽幽地说:“另一半,你帮我做个同心结,我要送人。”
***
有亲问,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浅歌和王爷幸福。
那么,安安在这里回答:这几章,便是幸福,淡淡的幸福。
淡到,也许你只会觉得,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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