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处,背坐着一个身穿白色罗纱,腰束绿色罗裙的女子,她长发未绾,纤腰若柳,娉婷婀娜,淡淡的脂粉清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那清香,西平国之人极少有人会将之认作是头等的脂粉香,但,不认,却并非是真的因为这脂粉廉价货普通,而是,因为它太珍贵太稀少反而不被人知。
但,也足够了,只要是经过那女子身边之人,便没有会人再会错过它的香氛,无不,被这香气所吸引。
更何况这样的女人实在惹眼,纵然只是一个背影,已经让人一见而心潮翻涌,臆想这背影的主人该是何等的惊艳,何等的绝伦。
抠更让很多人,瘙痒难耐地猜测:佳人窈窕,君子可逑?
也因此,这百味酒楼中的客人几乎都被这背坐的女子勾连了目光,动用饭菜的声音几近于无,多是低声细语,蠢蠢欲动。
只是,让人震惊的是,还不待浅歌仔细打量,身后那个修长的身影竟然奔了过去,一把抓住那名女子的双肩,扳过她的脸,嘶吼着“凝雪,你是凝雪?!”
枭女子翩然回首,尖细的下巴,雪白的肌肤,一双眼睛好生温柔让人看了我见犹怜,绸缎般顺滑的墨丝一倾而下,与律君魅的纠缠在一起。
是的,纠缠
好似那样的纠缠是天经地义,任谁再也分离不开!
“你是”女子似有些茫然,脸上的表情有些无措,律君魅一把扯开她的前襟,见得她的锁骨处一枚红色的文心兰纹身,当即抱起她,朝门外轿子奔去,只在瞬间,他的身子,已经消失在了浅歌的视线之外。
文心兰!
只那一个瞬间,流火飞逝的瞬间,她,竟然看见了火红的文心兰在那女子胸前妖娆盛开!
身子,微微的一个颤动,浅歌慌忙扶住一旁朱红点漆的柱子。
她的骄傲,来不及维持,已被狠狠的践踏;
她的希望,来不及绽放,已经冰冻,凋零了所有暧昧。
凝雪
那个女子竟然会是凝雪吗?
“姑娘,这些饭菜还上不上?”见得律君魅突然离去,察言观色的小厮赶紧走过来,问。
饭菜?呵!她没钱,她付不起,缓缓的摇头,走出了酒楼,还有很长的路,没有银两的她,孤寂的灵魂,还需要一步一步走完。
缓缓地走出酒楼,仰头望了望湛蓝苍穹中那轮灼灼艳阳,好一个风和日丽,该是一个温暖的时候才是。
此刻的她,却是手脚的冰凉,眼望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有自己是多余的那个。
“姑娘,买只布老虎吧?”
“姑娘,买个小糖人吧?”
“姑娘,买枝凌霄花吧?”
“”未到庙会,集市上的热闹已是足够,一个个小摊挨过去,摊主无不热情地向她推销着自己的货品,可是,她只有落寞的影子一次次飘过那些摊贩,像个游魂。
是谁说,最热闹处最寂寞。
此刻,这样无边的感觉竟然让一向清冷淡漠的她倍觉孤独。
这陌生的国家,陌生的人
如今,连她的心情也是陌生的。
足下一步一步的走着,却也不知该去向何方?
人在游离,心在飘零。
“姑娘,买只长命锁吧将来留着给孩子保平安。”集市尽头一隅,一位衣衫褴褛、满脸皱褶的老妇人,颤悠悠地从石墩子上站起来,捧着一枚并不算多么精致的银锁,有些愁苦地拦住了她。
浅歌一怔,孩子
是呵,她腹中还有个孩子
这是在这陌生的地方唯一与她亲近的人,唯一能带给她慰藉的人了吧?
“我没钱”
淡淡抚摸着那枚长命锁,长长的银链像是天上的银河,浅浅细细地从锁头贯穿而过,银锁的正面粗粗地刻着蝙蝠和祥云的图案,代表着吉祥如意。
虽不精致,可是,发自内心的,她竟然很喜欢,那小小的银锁,仿佛让她看到婴儿娇嫩的粉脸,听到婴儿稚嫩的咯咯笑声。
“姑娘一身华贵,怎么会没有钱呢?想必是老婆子我做的东西不够精细,入不了姑娘的眼吧”
老妇人眼底浮上一层淡淡的失望,弯曲的脊背像是压着一座大山,颤巍巍地收回手,想要退回去。
“如果您不介意,我用身上的首饰换”不忍见她的失望,随手摘下发髻上插着的那只玉钗,像是怕不够似的,又摘下耳朵上的一对珠花,一起塞进老妇人干枯的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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