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的语言功能暂时丧失,只点点头,陆赫扬的脸上仿佛有看不见的线,牢牢牵扯住他的目光。
“上去吧。”陆赫扬在许则身后很自然地抬起手,半途又顿了顿,最后只是在许则的背上轻拍了两下。
上楼的过程中很安静,许则的手垂在身侧,时不时会碰到陆赫扬的手背,许则觉得自己所有的感官好像都集中在那只跟陆赫扬触碰着的手上了,身体里只剩一颗心脏在跳。
楼道里没有灯,门口漆黑一片,往常许则摸黑也能顺利开门,今天却试了很久都对不准锁孔。陆赫扬在旁边静静围观了有半分钟,最后打开手机电筒,照过去,握着许则的手,将钥匙插入锁孔。
“别紧张。”陆赫扬的声音听起来像在笑。“我不是坏人。”
“……”许则默默推开门,想把着门让陆赫扬先进去,但陆赫扬按了一下他的肩,将他推进屋,自己反手拉住门把关上。
一边关门,陆赫扬一边抬手摘帽子,同一时间,许则转身往他面前靠了半步,伸手抱住他。
许则是在这一刻突然完全理解了‘确定关系’的意义是什么。
是可以放下顾虑与犹豫地去索取和给予拥抱,是可以名正言顺地主动——他原本恰好就是极度缺少这种勇气的人。
陆赫扬怔了半秒,然后关上门,一手摘掉帽子扔在旁边的柜子上,一手搭住许则的侧颈,大拇指顶着他的下巴,将许则的头抬起来,亲了一下他的唇角,看着他没说话。
被这样注视,许则喉咙发紧,压住呼吸往前凑了凑,亲陆赫扬的下唇,还是那种没什么技巧和章法的轻吻。陆赫扬微微张嘴就碰到了许则的舌尖,能感到许则的呼吸哆嗦了一下,手也抱得更紧——许则从见面起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一举一动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借你家浴室洗个澡。”衣服下摆被许则不自觉地攥着,导致领子几乎卡到陆赫扬的喉咙。他和许则分开一点,把衣领拉回原位,说,“训练完之后简单冲了个澡就上飞机了,想再洗一次。”
接吻的时间有点短,许则舔了一下嘴角,点点头,过了会儿,又说:“剪头发了。”
客厅里没开灯,陆赫扬不知道许则是怎么发现的,因为只剪短了一点而已。他“嗯”了一声,开玩笑说:“所以才戴帽子。”
许则想说剪短了也很好看,不过也仅仅是在心里想想。他松开手,去浴室开灯。陆赫扬将换洗的衣服从书包里拿出来,也进了浴室,随口问:“你洗过澡了吗?”
“洗过了。”像是怕陆赫扬磕着碰着似的,许则把最亮的那颗灯打开。他挨在洗漱池边让出一条路,在灯光下争分夺秒地用目光描摹陆赫扬的脸。
“是打算看着我洗吗?”陆赫扬把衣服放好,侧过头来看许则。
他的眼神里带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有种专业训练过后如同枪口瞄准目标的锐利感,许则觉得自己像一块射击靶,被正正打中靶心。
在许则怔愣的空档,陆赫扬抬手脱衣服,说:“那陪我洗吧。”
从镜子里,陆赫扬看到许则的耳朵后面是红的。等他把上衣脱下来,许则已经走到门口,迅速关上门。
陆赫扬笑了下,将耗电的灯关掉,开了一盏光线暗的。他去拿台子上的洗发水,应该是许则一直用的那种,塑料软壳瓶身,打开之后能闻到廉价的香味,但奇怪的是到了许则身上,大概是因为混合了信息素,所以被糅合得好闻起来。
许则其实在浴室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一动不动,门把手上像长出一根绳,伸过来绑住他的脖子,就等陆赫扬开门解下绳结。
在终于发现自己这样很变态之后,许则才回到房间。
草稿纸就摊在书桌上,因为许则觉得晚上陆赫扬会打电话过来,所以随时把四个问题放在眼前。许则坐下来,开始背问题,他背知识点和课文时总是顺畅快速,这四个短短的问句却背得磕磕绊绊,怎么也记不住。许则目前的注意力明显极度不集中,却固执得有些轴,还一定要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陆赫扬进来时许则还在跟自己的注意力做斗争,听到开门声后他立即把一叠试卷拖到草稿纸上盖住,站起来。
“在看什么?”陆赫扬擦着头发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
“……试卷。”
“试卷。”陆赫扬重复许则的回答,接着一手搭在试卷上,许则肩膀紧绷,已经准备放弃挣扎,不过陆赫扬没有把试卷掀起来,而是问,“怎么能骗我呢?”
“要挨打了。”他抬头看着许则,“手伸出来。”
许则不做反抗地把手心伸到陆赫扬面前,心跳变快,不是紧张,是种没来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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