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儿子罪不至罚,想打过两巴掌之后就算数了?”
这不是火上浇油落井下石嘛?非但吕扣银心里叫苦,旁边的三位也都把心悬了起来。吕颂德别的或许还能忍受,就是受不得别人的激将,这下子不跳起来才怪。
吕颂德果然暴跳如雷,叫着“老太夫人,今儿我先跟你借个地面,借副家法,不亲手打死了这个小畜生,我就对不起吕家的列祖列宗!”
根本不容吕扣银说话,老太太身边护卫有拿着棍子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抢过来就往儿子身上招呼,而且是先打双腿。他手上劲力非同小可,吕扣银双膝一软不得不跪了下来:“爹,先别打,听我说。”
“闭嘴!”吕颂德憋足了气,没头没脑地乱棍痛揍,下手毫不留情,没多久就把吕扣银打得皮开肉绽。
吕扣银当然不甘心就这么挨揍了,但说话没人听,就暗使内力一下把棍子震断,叫道:“爹,请听我说啊”已经怒不可遏的吕颂德根本就不容他辩解,随手又抢过了柳掌门身边弟子手里的棍子,又打下去:“你居然还敢反抗!”
这一棍子下去可就惨了,那根棍子是精铁所制,分量又重又极其坚硬,让吕扣银闷哼一声后立刻就喷出口鲜血来,险险地晕过去,脸色更加不用说已经是惨白的没被打断脊椎骨,都已经算他运气好。
吕鸣铁和雷家两公子大惊失色,这时候不能再忍了,一齐抢上来求情。
“走开!”吕颂德大吼一声,可手却举不起来了,他也没料到这是精铁棍子,居然会把儿子打得这么重。毕竟人心都是肉长,再怨恨儿子不争气,也还是骨肉连心的,因此嘴上虽然吼着,但最终还是顺水推舟,让两个外甥再加儿子拉住了,就不打下去了。
其他人知道打重了,但都不开口,看着吕颂德怎么办,无相大师微叹一声,这就想劝他住手,但偏偏这时候吕扣银缓过一口气来,心里惦念着为自己以及洛娃辩解,尽管眼前发黑,胸口气血翻涌,却仍然勉强开口:“爹,她是个好姑娘,不应该因为她是魔教中人,就指责她唾骂她,应该把她放了”
“哼,这世道真是反了。”还是那位柳掌门不阴不阳地开口“现在一帮小辈真是不得了哇,尽帮着歪门邪道说好话,先前司徒雷说萧雨该放,现在这万恶不赦的魔教女也该放,啧!我们武林正道或许应该改个称呼了,没脸再自称正义了吧?”
前一天司徒雷把他们驳得脸上无光,他们都还耿耿于怀,逮着机会就想出口恶气,这时候说着吕扣银还不忘带上一笔。而这些话不说还罢,一说吕颂德的老脸又搁不住了,憋了口气棍子一挥就又打了下去,吕鸣铁和雷家两兄弟再怎么苦劝都不收手。
倒霉的还不是吕扣银,横遭无情毒打,手抠着青砖地面指头都快抠破了,额头上冷汗淋漓,连意识都已经模糊,所以声音在他听来都极其遥远,等到再一口血喷出来,非旦人事不醒,而且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小畜生,你跟我装死。”吕颂德狠狠骂着,但心里非常明白再打下去儿子真就白养了,手也软了下来。而吕鸣铁劝爹劝不住,只能去求无相大师。
“就算扣银再十恶不赦,罚到这个地步也可以了吧?大师慈悲为怀,总得留他一命,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阿弥陀佛!”无相大师一叹“我本意是要吕扣银说明私放洛娃的原因,然后再判他对与错,没想到吕老施主性子如此刚烈。罢了,人已经打成这样,想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老施主这就收手了吧。”
吕颂德巴不得听见这句话,立刻把棍子一扔,喘着气望望被自己打得血肉模糊的儿子,心里满不是个滋味,脸上又不好显出来,最后脸一扭干脆不去看一眼了。
无相大师接着又说:“其实年轻一辈自有他们的为人做事准则,或许有时不能为他人所接受,但如果能够明白诉说,有道理的话长辈们又何尝会百般阻挠?我只想责怪吕小施主不像司徒雷那样,以正道寻求解决的办法,而是走了偏锋,今天受到重罚也是自己种下的因。”
“大师说得是!”吕鸣铁苦笑,要是他早知道宝贝兄弟有这念头,他也会这么劝算了,事情都已经这样,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无相大师说:“而关于魔教的正邪,前有龙公子的书信为凭,后又有一众年轻人据理辩驳,老衲岂能固执己见,以二十年前榜样来衡量现在的魔教,只是还没到彻底解决的时候,不便昭告天下!这就把吕小施主扶下去吧。”
吕鸣铁他们早就有这个心,有了无相大师这句话就更不迟疑,对大师道了谢,然后小心又小心地把吕扣银背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