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飞虽然不言语,但心里对司徒雷的喜欢又加了几分。敏锐的观察力,又这么善解人意!没想到以司徒申放纵不羁,诙谐有余而正经不足的性格,居然能调教出这么个出色的儿子来。就可惜了自己家里缺少这么一个俊秀之材,真让人妒忌啊!
再上下打量几眼司徒雷,雷振飞忽然想起自己夭折的长子,如果仍然还在世的话,也应该这么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了吧?想着,不禁伤感了起来,随口问一句:“贤侄贵庚几何?”
“虚长二十有八了。”司徒雷回答。
“二十八了,唉!如果他活着的话,也该是这个年纪了”雷振飞喃喃念叨着,又忽然想起一个细节来,神情立刻转为惊讶“刚才听你说起我雷家的武功来历,知道得似乎很详细,但这是我雷家不外传的家事,我也从来都没有跟你爹提起过,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个?”
司徒雷愣了一愣。他刚才想到应该举个例证,只感觉脑子里对这一条印象很深刻,就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这时候再要他细想从哪里知道的,却已经是一团模糊无从考证了。
似乎确实不是听爹娘提起的,那么就是因为自己从小记忆一直出错,所以才会这样?但是,如果这是出于小时候的记忆的话
他望着雷振飞,一时间居然彻底呆住。
“你在想什么?”雷振飞也诧异,看他神色异常,当然要追问了“是不是”
“不,不是!”司徒雷下意识地回答,也是给自己搜寻着合理的解释“太湖雷家威震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或者是哪天我无意中听人提起过,因此就记了下来?”
“可是”雷振飞浓眉一扬,想说既然这事不外传,他又能听谁说过?可这时候地牢已经到了,前面就是入口处,无相大师和宁老太太回身看着司徒雷,已经在等着他了。司徒雷道声抱歉快步上前,雷振飞也只好把心头的疑云暂时压下来。
不过望着司徒雷的背影,他越琢磨就越觉得,这事儿可透着蹊跷。
司徒雷心里也已经起了疑团,但既然地牢已经到了,他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将要做的事情上去,把脑子里模糊的念头抛开了。
但在走进地牢之前,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即没,脑子里打个转之后才想起这应该是千面小郎君吕扣银,不免疑惑,他这时候在地牢外面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呢?
他能够发现,前辈们当然都能够,雷振飞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但很快他又退了回来,说:“人已经离开了,用不着理他。”
众人这才陆续地走进了地牢。
地牢占地面积很大,但每一间囚室却都很狭小,而且潮湿阴暗,刚进去就有股霉味夹杂着其他各种异味直钻鼻孔。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被关押着,司徒雷不禁为萧雨的现状担忧,弃剑被擒已经是最无奈的痛苦,再经过这一番折磨,他现在还好吗?
前面一间囚室的门开着,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怒骂和反抗声,司徒雷加快脚步走过去,才到门口就见一位老僧怒气冲冲地出来。目光转向囚室里,司徒雷心里暗吃一惊魔教执法使者洛娃?
司徒云并没有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他,因此难免感到意外,心想难怪魔教主会孤身出现在金陵,原来左膀右臂都已经折损,她身边实在缺帮手了,真正的魔教叛徒以及杀手门中人都隐藏了起来,最近纷纷落网的魔教女,怕全都是她的手下。
也难怪吕扣银会出现在地牢外,原来这里面有他的心上人呢。
而已经显得憔悴虚弱的洛娃见到了他,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似乎连铁链加身的痛楚也能减轻几分。司徒雷心生不忍,脑子里飞快地掠过要救她的念头,但一看身边左右,又明白今天能说动他们放了萧雨已经很不容易,要是再贪心加上洛娃的话,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往最坏处想,说不准他们恼怒起来,就连萧雨都不肯放了,那岂不是糟糕透顶,他只能在心里暗叹着说一声“抱歉”了。
而这时候囚室的门也已经被关上。那位一脸怒气的老僧对无相大师等人合十一礼:“方丈师兄,宁太夫人还有诸位,你们怎么都来了地牢?”
“是为萧雨而来。”无相大师回答,然后侧转身,看来是想给司徒雷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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