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起责任来好了。
不过萧雨这个人还真不好对付。虽然司徒雷现在还不知道他就是中原第一杀手,但也已猜到必然是杀手门里拔尖的人物。刚才疾风骤雨似的一阵激战,直到现在仍然无法令他的内息完全平稳下来,萧雨出剑既快又狠,可是他近几年很少遭遇到的。
他是个惜英雄的人,虽然和杀手门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情不自禁就对萧雨有了惺惺相惜的意思,要不是因为老毛病让自己时日无多,他必然要找机会再领教一番这高明的剑术。
想到自己大限将至,司徒雷心里不免泛起一股酸涩。他不否认对尘世有诸多眷恋,而这世上又有谁能够坦然面对自己将要早夭的命运呢?
在屋顶上坐着远眺,手指细细地摩挲着那只药瓶子,心里想的就是逃离他身边的小东西。满心里殷切期盼着在苍茫夜色中能出现她的身影,或者王福和马吉能够把她平安的消息带回来。可惜的是这期盼落了空,这让他倍觉萧瑟。
偶然听到两声孤雁凄鸣,就更增添了他形单影只的凄清,让他止不住地就想,在如此寒夜小东西会身在何处?她身上暖吗,肚子饱吗?有没有地方容她安然入睡,还能容许她做一两个甜美的梦?有没有人欺她骗她,有没有人在她身边照顾着她?没有他在,又有谁来爱她护她?她又是否知道她的大哥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念她,牵肠挂肚无法自抑?
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秋水,即便是顶天立地豪气干云的男儿,一旦相思入骨,也是百炼钢成了绕指柔,那百转柔肠悱恻缠绵,催得人老熬得心碎,这份爱恋之深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轻轻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这块最大的心病恐怕是这一辈子都难以根除的了。
听见萧雨的咳嗽声,他已经飘到远处的思绪才忽然被拉了回来,连忙翻身站起来,这就要下去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胸口像被大锤猛敲了一下似的,气息逆转眼前发黑,张嘴就喷出大口鲜血,差点就失足摔下去。
和萧雨一番激战已经过去了很久,却仍然受到影响,他不由摇着头苦笑一声。罢了!毕竟已经是灯油将枯,竟连这点儿都已经承受不起了。
擦掉了嘴角的血渍定了定神,他下屋顶进庙门,看见萧雨已经强撑着身体扶着墙站了起来,而且胸膛已经挺得笔直。那股子倔傲,不由人不心生佩服。
司徒雷想上去扶一把但却被拒绝,就淡淡一笑:“现在伤口还不宜牵动,为什么不多躺一会儿?”
萧雨没有立刻回答,喘了口气才说:“我欠你这一回的。”
因为已经习惯了冷漠,听来语气里连半分感激都没有,甚至非常冷淡。司徒雷并没介意,也淡淡地回答他:“我救了你,可不是要你记住欠我一个人情。”
“可我确实已经欠了你的。”萧雨说“我会还给你的,因为我从来都不欠任何人情。”
是吗?司徒雷问:“那你又打算怎么还我这个人情呢?”
“欠一命就还一命。”萧雨回答“如果你想要我这条命,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