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她发现整盘棋的摆放看似清晰婉转,实则错综复杂。
“是不是难度挺大的?”老杜掏出烟来,准备点燃。
莫青看到老杜的手腕上,有明显的纹身,是一段拉丁文。原来老杜,也喜欢纹身。
“你喜欢纹身?”莫青饶有兴趣的问。
“恩,你喜欢乌鸦?”老杜瞥了一眼莫青食指上的乌鸦刺青。
“是啊,想不到我们还有共同的爱好呢。”
因为纹身,莫青对老杜,又多添了些亲切感。
有时候对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一瞬间,就可以改变很多。
莫青把注意力再次转回到棋盘上,“和你下棋的人一定是个高手,你看他的白子,摆放的位置简直无懈可击,第一行的b格,第二行的e格,第三行的a格……都有他的棋子。”
老杜不以为然的继续抽着他的烟,好像全然不在乎莫青的分析。
“第四行的白子在c格,第五行的白子在h格……”莫青继续嘟囔着,“看,这些白子还都是你喜欢的兵。”
“不过…老杜你快看…….beach,是beach!”莫青推了老杜一把,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什么beach?”老杜把烟掐掉。
“你看这些白子小兵的排列,b1 e2 a3
c4 h5,组起来分明就是英文单词的beach,是海滩,海滩的意思呢!”莫青指着白子的兵,演示给老杜看。
“你确定?是海滩的意思?”老杜似乎瞬间想起什么,身体微微的颤抖。
“对啊,不信你自己看!”
老杜的身体越发颤抖的厉害,起身的时候有些没站稳,大大的个子像座烂尾楼一样,差一点无力的坍塌。
几个客人进来了,莫青拿起黑布盖上了棋盘。
“今天不营业了,出去。”老杜对着客人不客气的说,把他们哄走之后,开始焦灼不安。
“莫青,帮我看一下店好吗?服务员晚上就来上班了,拜托了。”老杜从吧台里拿出一只包,交代了几句,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莫青认得出那只包,上次在火车上老杜就是用它来装行李的。
可是老杜要去哪里呢?他要去的地方一定和这盘棋有关,海滩,海滩。难得莫青说穿了什么吗?
莫青一直没想明白,趁着这会客栈没人,莫青帮着老杜把吧台的咖啡壶,磨豆机一把一把的擦拭干净,又把原生态的咖啡桌整理好,木头上的年轮还清晰可见,一圈一圈,佯装成静态的水波纹。
过了一会儿,老杜居然回来了,头发明显有被风吹过的痕迹,乱糟糟的。右边的书包肩带还开了扣,背在身上,既滑稽又颓废。
“你怎么回来了?”莫青费解。
“呵呵,晚了,都晚了。”老杜放下书包,躲到吧台里喝起酒来。
“这是一盘有故事的棋,对吗?”莫青再次看到老杜暗淡的眼神,像上次在火车上一样,心灰意冷。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我一直想着如何去破解它,却从未想过它要表达的真正含义。”老杜开了一瓶白酒,一杯接一杯的续着,“我想自己安静一会。”
“嗯。”莫青知趣的上了楼,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仍然黯然神伤,手腕上的拉丁文也跟着阴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