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只是想吃柠檬, 并不想吃酸……
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对于午饭端上桌的酸辣白菜不屑一顾,更想吃柠檬烤鸡、柠檬烧排骨、柠檬烧鸭、柠檬大虾……
“老板老板,你能够说些甜的吗?”捂着腮帮子的员工拒绝安利, 听着柠檬就觉得嘴巴里酸溜溜,那一张张皱着眉头的脸活像是吞了十斤老陈醋。
秦深摇头, 痛心疾首于他们不懂柠檬的好处, 顺便报了几个甜品:“柠檬芝士蛋挞,柠檬戚风蛋糕, 柠檬派, 柠檬……”
仇宝成乐呵呵地站起身, “我去做点儿柠檬果酱,可以涂在面包上吃。”饭也不吃了,脚步匆忙地逃回了厨房。
剩下的员工偷偷交换着眼神,全都变成了大忙人,纷纷站了起来去干活了。
“今天风大,我去除草。”
“客房走廊还没有打扫干净, 我去拖地。”
……
……
郭跃看他们各个忙活了起来, 也不好继续坐着吃饭,就装了一碗饭一碗菜, 憨憨地对老板说:“大家都忙了, 那我也去干活,今年抱窝的鸡还挺多的,我去用稻草做几个窝。”
黄三尾左右看了看, 只有王乐彬在身边了,客栈小天真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员工,竟然连事情都想不到要做,急得要哭了。
秦深拍拍他的肩,“好员工,留下的都是,老板有奖励的,来,柠檬来一个,很好吃的。”
黄三尾真要哭了。
秦深不逗他了,切开柠檬自己吃,“吃饭吧,我又没有强制安利。”
王乐彬抓着蔫哒哒的黄三尾,“老板,我们俩去‘上一层’看看。”
秦深笑眯眯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王乐彬是端着饭菜的,带着和黄三尾去“上一层”吃。走出了大堂,仿佛被霜打的茄子一般的黄三尾红着眼睛小声地说:“老板刚才那个笑容好可怕,会不会让我们吃一个月的柠檬吧。”
王乐彬,“……”应该不会如此丧心病狂吧?!
转眼间桌旁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含着柠檬的秦深嘀咕,“怎么可以这么对老板,接下来应该吃一
个月的柠檬,天天吃,不加糖。”
章俟海不在家,客栈老板最大,没有人管得住秦深,桌子上赫然一盘子切开的柠檬,亮黄色的表皮、浅黄色的肉,水分充足、酸香四溢,光看着,口腔内就有口水不断地分泌,就连客人也绕着秦深走,就怕无辜被安利。
他们想多了,秦深还没有这么丧心病狂,最多就自己多吃两个。
“老板怎么一个人吃饭?”
啃着鸡腿的秦深连忙放下鸡腿,扯了一张面纸擦擦嘴迎客上去,“蟠桃会结束,神君及夫人回来了呀。吃午饭吗?我让厨房上些新菜。”
“老板客气了,我们刚从宴会上下来,肚子里装着一堆酒水呢。”玄武神君推辞了秦深的邀请,和夫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秦深让躲在后厨的六娘给玄武神君夫妻送上茶水点心柠檬味的戚风蛋糕和柠檬茶。
秦深采购了很多,算是彻底和柠檬扛上了。
玄武神君夫妻来的时候秦深已经快吃完了,不需要他们等待多长的时间秦深便拿着魔方大小的木块在他们夫妻面前坐下。
没有进行叙旧,坐下之后直接谈正事。
玄武神君满面遗憾,“紫微宫宫门紧闭,内里的宫人出不来、外面的也进去不了,没有借到神将的佩剑。”
“神君不用觉得遗憾,你需要的建木我已经准备好了。”秦深将木块放到台子上,往玄武神君那边推了推,“这么多够吗?”
玄武神君惊诧,“不是说没有零碎的、全都做成了架子吗?老板难道找到了比神将佩剑还要锋利的利器,切割了建木?”
“恰好发现了一块零碎的而已。”惊鸿剑的事情,秦深笑了笑,并未多说。
得到建木的玄武神君当场就将甲壳拿了出来。
“伞?”
“我对甲壳进行了炼制,携带起来方便一些。”
用玄武甲壳炼制而成的伞通体青黑,入手感觉分量很重,还是一把折叠伞,携带起来真的非常方便。打开之后,伞面很大,一下子遮挡两个成年男人并不是难事。
除了重量比一般的伞重之外,看不出任何不凡之处。
“老板可以试试看。”
“试……”秦深看向外面的天空,测试甲壳是否对天道雷劫有用只有一个办法。
唯一的办法当然是秦深待在客栈外面待到“门禁”时间,他就在距离院门三米的地方坐着,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老板不用担心,这幅甲壳我用的时间超过万年,历经考验,从未令我失望过。炼制的过程中又经过三味真火、天阴之水的炼化,只会比原先更加坚韧。”玄武神君陪秦深坐在门外,一旦天道雷劫落下,“伞”起不了作用的话,他会护持秦深安全。
秦深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继续看着天空,天空很蓝、很高,有蓬松的云慢悠悠的移动,和煦的风吹在身上暖洋洋。“春困秋乏夏打盹”,在三季里面还是春天的风最催眠,秦深打了个哈欠,心里面想着他就试验一下,试验一下而已,趁着章俟海没有回来之前,搞定一切。
只要“伞”有作用,他以后就是自由身,能够到处走走。
各种想法在脑海中蜂拥而至,但心中还是一丝的不确定,他好像遗忘了一点。
是什么呢?
正当秦深绞尽脑汁地想的时候,天空上出现了变化,他头顶湛蓝的天空上云层逐渐加厚变浓,眨眨眼的功夫就乌云密布、黑云压顶,云层上有银亮的闪电跳跃,预示着一场大型雷暴的到来。
“来了。”秦深握紧了伞柄,紧紧盯着云层看,雷电快要降下了,身体下意识地后撤,想要逃进客栈。
玄武神君温厚的手掌放在了秦深的肩膀上,沉稳的声音说:“不用害怕。”
“嗯。”秦深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慢慢地点着脑袋。
客栈就在身后三米处,手上的伞庞大而有分量,身边的玄武神君踏实而可靠,多重保障在身,他不怕!
一道雷电以摧枯拉朽之势霹雳而下,空气仿佛被它劈裂了开来,风凝滞了、鸟兽遁走到山林深处,枝头的娇花也害怕地低垂了腰。
雷电击打在伞面上,似火树银花一般,迸射出无处细碎的亮点,光点砸在地上、落在树上,地面、草木立刻就被烧焦,落下一个个焦黑的斑点。
秦深泪流满面,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妈蛋,他真要是带着这把伞出去旅游,岂不是成为电闪雷鸣的男人,人群中最闪亮的一点。还以为他天天发誓不遵守被雷劈呢!
“老板没有感觉到哪里难受吧?”
秦深说:“没有。”
“那你怎么哭了?”
“喜极而泣。”被自己蠢哭的。
雷电一道一道地落下,击打在伞上,未对伞下的秦深产生任何影响,握着伞柄的手甚至感觉不到麻木,不愧是玄武神君的甲壳炼制而成,就是不凡。
被这么雷劈着也很无趣,还扰乱白荡山的平静,秦深意兴阑珊地走进了客栈,失去目标的雷劫不甘心地在半空中炸响,落下无数银亮的星星点点。
远在红叶镇上的青龙神君凝视着天空,他抬起手,好似在天空上轻轻抹了一下,电闪雷鸣过后的天空乌云更加厚重,豆大的水滴落在了地上,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落在林间树上的雷点被大雨浇灭,没有酿成大火。
“唉。”客栈内,秦深用力地叹息。
“老板干嘛叹气啊,玄武神君给的甲壳不是很管用,你再也担心错过了‘门禁’了。”
“是啊,不用担心了,雷劈下来我会成为电灯泡。”甲壳只是防止自己被雷劫伤害,却不是掩盖掉自己的气息,他早就该想到的,有了甲壳他也没有办法去老章公司看看、也没法出去旅游。
“慢慢来呗,说不定就可以找到隐匿气息的办法。”六娘安慰老板。
还真够怎么办,只能够面对事实了。
“等老章回来了,千万别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情。”
六娘讪讪。
秦深:“……”
“对不起老板。”
秦深想骂脏话,“我是你老板吗?”
六娘发誓,“我绝对没有告诉章先生,只是我手欠,发了个朋友圈。”
秦深:“……你狠。”
六娘讨饶,她也不想的,但是章先生吩咐,老板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告知。章先生不需要任何威逼利诱,只要在她面前一站,所有的抵抗全都无效,世界上最硬气的义士也抵抗不过他一个眼神。
既为了能够完成章先生的吩咐,又不想违背老板的叮嘱,六娘就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当她不留神发了个朋友圈吧。
晚上秦深面对的是章俟海的冷脸,他拽着对方的胳臂,“不要生气啦,我这不是没有事。”
章俟海淡淡地看了秦深一眼,没有言语。
秦深被他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决定豁出脸皮不要了,挨挨蹭蹭地跪坐到章俟海身边,讨好地抓着他的手说:“哥哥,我错了啦。”
章俟海垂着头,没有什么反应。
秦深再接再厉,“章哥哥,怎么才能够原谅我啊,看在小小深的面子上也不可以吗?”
章俟海终于抬头了,语气中满是无奈,“你还知道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要不是有万全的准备,我肯定不会冒险的。”抓着章俟海的手晃了晃,秦深笑着说:“哥哥,你就原谅我呗。”
倾身上前,手撑着章俟海的胸膛,鼻子交错,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章俟海的唇上。秦深说:“我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的。”
章俟海无奈的叹气,搂紧了秦深,“不要离开我。”
秦深这才发现,章俟海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栗,心中一软,他答应,“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
……
玄武甲壳的作用很强大,天道雷劫也可以阻挡,虽然对于秦深来说作用有些鸡肋,但最起码以后带在身边无须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担心错过“门禁”。
渡船即将,秦深前来送别,又见到了蔡管事,相对无言也挺尴尬,就将自己得到玄武甲壳的事情说了。
蔡管事粗眉微动,“有一样东西配合着玄武甲壳,也许有隐藏踪迹的作用。”
秦深没有想到只是为了化解尴尬挑起的话题,竟然有如此的意外之喜,赶紧问:“是什么?”
“幽冥鬼界生长着一颗殷桃树,树高万丈,树冠犹如巨大的湖海,每五百年开一次花、每次开花开五百年,花落无果。但事总有万一,在花落前诚心祷告,感动殷桃树,它会为你结出一颗果实。
“而距离殷桃树花谢不到五天了。这颗桃果凝聚阴气而长,借阴气隐匿气息,应该可以。”
秦深听得心头滚着热潮,他按捺下激动说:“也就是说,我在桃花树前诚心祷告,就可以得到一颗桃子,这颗桃子能够隐匿气息、不让我被天道关注?”
“哪有如此肯定的事情,我提出来的不过是个假设。”蔡管事笑笑,继续说:“殷桃果乃至阴之物,与玄武甲壳炼制在一块儿,借阴气隐匿气息。但此办法我不敢保证一定可行,可是试试总没有坏处。”
说白了,就像是制造了一款味道极其浓烈的香水,用来遮盖掉秦深本身的气味。香水是否一定起作用,还是两说。
殷桃树的寿命与冥界等长,其结出来的果实更是包含幽冥之气,三界之内阴气重过它的屈指可数,和其它比起来,它算是比较容易得到的。
殷桃树未幻化人形,却拥有灵智,是个温柔心善的,换言之,很容易心软,去诚心求上一求,心愿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达成。
听到这个好消息,秦深整颗心变得滚烫,呼吸急促地问:“我可以让别人帮忙祷告,求殷桃树结果吗?”
蔡管事说:“不能。”
兜头一盆冷水,浇得秦深透心凉。
“桃果谁求的,只能够谁用。”
秦深垮下了肩膀,“那没有办法了,我去不了幽冥鬼界。”
“我也许有办法。”
重新燃起了希望,秦深急迫地问:“什么办法?”
蔡管事可怖的大脸上嘴角弯起,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非常恐怖、古怪,“把你埋在尸体里。”
秦深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渡船到了秦言手上以来卖出去了第一张和第二张卧铺票,购买船票的两位乘客分别是秦深和章俟海,渡船给他们分配了一个小小的房间,比客栈里面的单人间还要小,那张单人床说句难听点儿的,就和棺材板那么大,就够平躺一个人。
房间内除了这张床,还有一桌一椅,陈设简单到可以忽略不计。
窄小的房间内进了秦深和章俟海两个就变得非常拥挤,蔡管事只能够站在门口,指点他们怎么做。
“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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