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俟海这个老板当的还是蛮随心所欲的, 中午和秦深通电话得知他要带着丢丢去游泳,下午在办公室坐着心就定不下来, 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心早就飞回了秦深身边。
这种情绪很陌生, 却相当不赖。
情绪生如情根种,章俟海就回来了。
“注意点儿场合,身边都是人呢。”秦深用胳臂肘碰碰章俟海,让他注意点儿,眼珠子快要掉自己身上了。
章俟海轻笑,压着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而出, “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秦深:“……”大庭广众之下他好想亲上去,怎么办?谁给支个招啊!
“咳咳。”秦深强迫自己转移视线,抬起手给自己扇扇风, “这个天可真是热, 呵呵,我下去泡泡水。”
扔掉浴巾跳进了泳池,往几米外的深水区游,游出一个身位秦深纠结了一下,又返了回去,在章俟海疑惑的目光中扼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人拖入了水中。
触不及防,章俟海砸进了水里, 吓得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秦深摇摇手,笑着示意没事儿。
“走。”秦深拉着人,两个人游进了深水区,朝着章俟海勾唇一笑,脑海里脑补一下自己邪魅狂狷的摸样,“美人儿,哥也想侬。”
之前说过,秦深现在的发型是剃掉两鬓、留着额发的,额发还略长,需要上了发胶、经常打理,才会出现帅帅哒潮流时尚感。落了水,发型就彻底还给了老街tony老师,一缕缕的额发湿哒哒地垂贴在脸上,凌乱中看起来有些狼狈,别说邪魅狂狷了,这个样儿更像是赵四的兄弟赵五……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秦深脸上就算是涂满了锅底灰,在章俟海的眼中照样是一等一的美人。
秦深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始终抓着章俟海手腕的手猛地用力,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章俟海迅速下沉。
深水区水深一米九,对于秦、章二人来说也不算是太深,但下沉蹲到水底,抬头隔着水遥望水池上方的天空,玻璃天面将一碧如洗的天空划分成一格一格的形状,他们像是躲进了格子状的果冻布丁里面,外面的人看不见了、外面的声音消失不见了,这边只有他们两个。
秦深抱住章俟海,池水阻碍了自己的动作,却无法阻挡他的热情,倾身向前,在章俟海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分开之后咬着唇品着这个吻,唇是温软的,就像是章俟海给自己的感觉一样。
品味一番之后还想继续,腰间横过来一条手臂搂住自己,赤(裸)的胸膛相贴,隔着薄薄的泳裤可以感受到对方开始兴奋起来的热情,唇上传来微微的刺疼,是章俟海惩罚他片刻的走神。
双唇微启,这个吻还可以再深,浅尝辄止能够满足谁的欲(望)?
“咕噜噜”
耳边有异样的声音传来,吻得难舍难分的秦深忍不住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水蒙蒙的大眼,泪水像是裹着一圈肥皂泡,圆滚滚地飘在水池内,没有与池水立刻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秦深:“……”
有人围观,还怎么亲的下去,秦深的心没有这么大啊。
众人浮上水面,小喜害羞地捂住自己的巴掌大小脸,大眼睛从指缝间偷偷往外瞧,又是害羞又是好奇,眼睛转动,触及到一双冷漠冰寒的眼,“呀!”小喜害怕地尖叫了一声,脸上的羞红瞬间化为蜡白,五指合拢,彻底躲进了自己的手掌内。
秦深看往自己身边飘近的小喜,撩起贴在眼睛前的凌乱发丝,莫名其妙地说:“这孩子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章俟海眼中的冷漠瞬间退去,秦深看来时深邃的眸光已经蓄满温柔,“小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待着到处乱跑,大概是觉得打扰了我们觉得愧疚。”
想到情难自禁沉入水底的拥吻全被旁边的一双眼睛看了个遍,脸皮没有锻炼到家的秦深红透了面颊,把脑袋埋进了水里头。
章俟海失笑,“泳池里的水都要让你煮开了。”
秦深,“……”
又有一个怯怯地声音在旁边小小声地说:“老板,你别喝水呀,里面什么都有,比如尿尿……”
秦深,“……”木着脸把自己浮起来,秦深慢腾腾地爬上了岸,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进了浴室把自己上上下下冲了一遍。
章俟海淡淡地扫了小喜一眼,上了岸去找秦深。
小喜哭唧唧地对着手指,她没有说错嘛。
这里的泳池很干净,每天都有清理、消毒、换水,但总有人不自觉,污染公众环境。
时间还早,心上蒙了一点点阴影的秦深不想下水了,就由章俟海带着孩子们玩,还带着小朋友去了隔壁泳池的水上滑梯玩了几趟,丢丢一开始不敢,都是秦深带着滑下去的,玩着玩着,秦深也就不顾及那么多了。
“海浪即将来袭,请在泳池内的大人、孩子注意安全,请各位家长看护好自己的孩子,请独自一人的小朋友不要靠近出水口。”游泳馆的安全提示重复了三遍,声音嘹亮,确保这个馆内所有人都能够听见。
时间差不多,正准备走的秦深几人停了下来。
秦深低下头看到丢丢又期待又好奇地看着水面,黑亮的眼睛里藏着渴望的光,唯独没有害怕。
秦深抿嘴笑了笑,对忧心时间的章俟海说:“玩好这个我们再走,时间还早,没事的。”
“可以下次再来。”秦深和丢丢在章俟海的分量都很重,但遇上事儿,天平就会自然倾斜……
“早呢,一个半小时都没有到,快开始了,去吧去吧,我们快点儿占个好位置。”
架不住秦深的软言催促,也见到了丢丢眼含的渴望,大家长章俟海同意了秦深的要求,众人又进了水池,选了个人相对少的地方挤了进去,也没有挤太里,怕等会儿人工造浪来了,挤来挤去的伤到孩子。
进入夏日,游泳馆每天上午九点、下午三点会造浪三十分钟,每十分钟一次,一共三次。
丢丢站在章俟海前头,龙龙被秦深推着,浪头起来人如水中浮萍,被推挤、被撞开,笑闹声、尖叫声连连,小孩子玩的尽兴、大人们也相当喜悦,但最高兴的莫过于普通人看不见的水鬼小喜。
小喜身影单薄,随波逐流,被浪推着抛上了天,纱质的宽大裙摆鼓起飘飞,在空中盛开,似一朵完全绽放的喇叭花,“嘤嘤嘤嘤”,明明很兴奋,她的哭声却没有断,又笑又哭,晶莹的泪珠落入水中,很快消失无踪。
飞到“抛物线”的最高点,小喜往下落,一头扎进了水中,巨大的水花飞溅到周围人身上,周围的人笑着还以为是旁人玩水溅出来的水珠,哪里知道他们身边正有着水鬼到处游着。
体验了一番人工造浪,他们是时间要离开了。
“老板,老板。”趴在岸边,小喜喊着秦深,让他别忘了自己。
秦深点点头,答应好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忘的,“你等着,我去找个水盆。”
小喜大大的眼睛笑眯眯成一条小月牙儿,“谢谢老板,你真是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秦深在更衣室找了一圈也没有合适的容器,正准备去游泳馆对面的小超市里买个一次性的塑料盆,一瓶300毫升装的矿泉水送到了眼前,章俟海说:“外面太热,别去了,用这个吧,不是说对大小没有特别的要求吗。”
矿泉水瓶是个矮胖子,手掌可握,很可爱,秦深迟疑地说:“会不会太小了?”
“不小了。你快点冲个澡、换衣服,我去找那个小水鬼。”章俟海拿着矿泉水瓶往外走,不给秦深犹豫的机会。
不需要多长时间,秦深刚把短裤穿上就看到章俟海回来了。
这个时间点没有其他人走,更衣室里面就他们几个,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也不会让人侧目。秦深脑袋凑近了矿泉水瓶,水瓶内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他喊了一声,“小喜?”
“??!”秦深吓了一跳,往后一个倒仰,差点儿摔下去后脑勺着地,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他,这才免于摔跤。
章俟海冰凉的视线扫过小喜,小喜瞬间不敢有任何动静,像是一只被扎破的气球“?辍币簧?雇俗欧勺撸?谒?恐醒肓粝乱桓龅瘟锪镒?男〉恪v?扒厣畲战??浚?∠捕褡骶缦呕k??头糯罅税胝帕程?谄可砩希?厦娴难劬θ缤?烙阊垡谎??诘暮凇?椎陌祝?で?龉钜斓男巫础?br>拍拍胸口,秦深被吓得砰砰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这个死孩子,吓死我了。”
“不怕不怕。”章俟海给秦深拍拍背,嘴上念念有词。
秦深认真听,“噗嗤”地笑了起来,“你当我小孩子呢,拿这一套来糊弄我。我又不是怕眼睛,是怕她突然来这么一下,人吓人还吓死人呢,更何况是鬼吓人。走了走了,回家就把小喜倒河里面去,也算是了了这一场相遇。”
“嘤嘤嘤嘤。”瓶子里传来小喜抽抽搭搭的声音,她说:“对不起老板,我不该吓唬你的。”
“以后可别吓人了,把人吓出个好歹来,请个道士收了你。”
“嘤嘤嘤嘤……”
秦深招来了两个穿戴整齐的孩子,又等着章俟海收拾妥当,大家一起离开游泳馆往医馆去拿龙龙的换洗衣服和暑假作业。
坐在副驾驶,秦深哼着歌,撑着头斜眼看着专心致志开车的章俟海,慢慢地嘴角扬起。
有个愿意将你当成小孩子那般宠着的爱人,被捧在手心里,感觉很甜蜜。
章俟海之前拍着他的背,照搬了红叶镇当地小孩子吓到之后大人哄劝的话不怕不怕,妈妈在呢,回家找妈妈。章俟海进行了改编,用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出来,听得人心都酥了,秦深挠挠耳朵,红得发烫。
不怕不怕,老公在呢,回家找老公。
往医馆去的路上秦深看到路边一家店开始炸油面,炸出来的油面一扇一扇地整齐地码放在簸箩里,用白色的细棉布遮着,避免染上风尘。
油面也就是馓子,用麻油炸出来,颜色金光,炸老了吃起来酥脆、炸嫩点儿吃起来有韧劲儿,前者空口吃,后者泡了红糖水味道也是好极了。
“停车,我下来买油面,你带着孩子们去医馆拿东西,走的时候来接我。”
“爸爸,我也要下车。”丢丢把脑袋凑过来。
龙龙也把脑袋挤过来,紧紧挨着丢丢,“秦叔叔我也要下车,章伯伯麻烦你去医馆拿东西好咩。”
“那行,你们两个小不点儿跟我下车,老章你拿了东西就过来接我们。”
章俟海点点头,服从安排。
做油面的小店不大,沿街的店铺就是在自家院墙上开一个洞,有个对外进出的地方就可。门口架着一口大锅,锅里面热腾腾的麻油稍微靠近一些些就能够感受到灼灼热量,做油面的师傅用两根粗长的特制筷子将裹着油的生胚下锅,瞬间根根白色的面条上鼓起了油泡泡。油面炸起来之后,在师傅的巧手下拉长的油面左右两边似书页一样合拢在一起,定型、炸透之后捞出来沥干了多余的油放到簸箩内。
秦深领着两个孩子看了一会儿,无论是见过多少次,每一次看到师傅做油面还是很新奇的体验。
“老板,这个怎么卖?”秦深有一段时间没来买过了,不知道现在的价格。
“一斤十五块,一把差不多就是一斤。篮子里有碎的,可以吃,你们随便拿。”
秦深捏起细棉布的一角往里面瞅瞅,拿出几根碎的递给孩子们,自己也尝了一根,酥酥脆脆,哪怕换了店家来做了,依然保持着老传统,有着小时候的味道。
“老板,有没有更好的。”
缠着油面的老板瞧了秦深一眼,“哟不错呀,是个会吃、懂行的。好的有,旁边那筐小的里,一把二十五。”
小筐搁在一个大缸上头,掀开细棉布看看,秦深发现这一筐的颜色果然更透亮,看起来更好,因为这是用头道油炸的。
“我要五把,老板你给装一装。”
“稍等。”老板扭头冲着屋内喊了一声,“老婆,接待客人。”
“来了来了。”里面有人应了一声,不是女声,是个男的。
从里头走出来个围着围裙的男人,不高,一米七五不到的样子,中等身材和样貌,和身材略圆的店老板站在一块儿,很有家的感觉。
男人不好意思地冲着秦深笑笑,“好久没有见,秦深你看着没有多大变化,你爸妈上午还来我这儿买过油面呢。”
“好几不见,换了人炸油面,我还以为你们家不干了。”
“我爸妈年纪大了不做了,现在换了我俩接手。”赵小甲看秦深的视线落在做油面的家伙身上,腼腆地说:“我们在一起,你别见怪。”
赵小甲神情间有些没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这种关系,有些人还把他们当做病毒一样防着,店里面生意差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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