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装睡,她却站着不动了,只是看着她,又像她所说的一样,看完便要走。单池远猛地起身,叫住她:“姜槐!”
姜槐似乎没意识到他醒着,被这声冷喝吓了一跳。
单池远开了灯,姜槐站在床尾,看起来略微疲倦,眼角还有一点淤青,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你怎么现在才来。”单池远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委屈和抱怨。
“刚拍完戏。”姜槐没有撒谎,她虽然受伤,但是工作却不能耽搁,好在这两日的工作都是比较轻松。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这几日,他打了几个电话姜槐都没有接,好几次他都想出院去找她,南希好说歹说劝住了,他等了几日,已经决定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出院,结果,姜槐就静悄悄地来了,还打算静悄悄地走。
单池远盯着她,目光如炬,姜槐如芒在背,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你不是说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和我在一起令你难受内疚?”
单池远愣住,这话的确是他说的,没错。
不久前,他频繁地收到匿名恐吓信,更有鲜血淋漓臭气熏天的死动物寄到事务所,将助理吓得生病发烧,至今还请假在家休息。恐吓信多是打印的,大红色的字体,多是诅咒和杀你全家。
单池远近期没有得罪人,仔细一想,便知道是谁的杰作。
单池远的家人就只有南希一个,且南希是公众人物,这段关系是秘密,极少人知晓,且她是公众人物,身边有助理,要接触到她并不容易。
起初他没有在意,只当是儿戏,直至这恐吓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偏激,他终于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报了警。可惜黄某做得隐秘,没有证据,无可奈何。
随着死鸡死鸭扔到了公寓楼下,单池远第一次觉得慌,因为那不是他一个人的住所,还有南希与姜槐。
单池远婉转与南希说了这件事,强制性给她请了保镖,她不乐意,想起先前的事,还是松了口。倒是姜槐,虽然她有功夫在身,能够自保,单池远仍旧没有告诉她这件事,他能保证,姜槐得知后,一定义无反顾站在他身边。
可是,单池远却不敢冒险。
若是要对他做什么,黄某有大把的机会,但他没有,只是恐吓。单池远猜想,他并非要直接伤害他,而是要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对于一个穷凶恶极家破人亡的人来说,单池远永远无法预料到他会做什么。推开姜槐,这是他所能做的,对她最大的保护。
所以,他撒了谎,说不爱她。
可当他看到她与陆沉舟闹绯闻,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去找她。
他极力避免,仍是带给了她伤害。
“对不起。”
灯光下,单池远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没有解释,只是道歉,姜槐心里却忽然觉得酸涩。
她从来就不相信单池远的话,不相信他喜欢她只是儿戏,只是她怎么也想到,他默默承受了这么多。
他可真是讨厌又自大。
他凭什么自作主张推开她,他凭什么为了保护她而欺骗隐瞒,他凭什么擅自替她决定,他凭什么?
这两天,姜槐并非忙得抽不开身,而是故意不来探望他,一直到今天。
她原本还有些气,但看到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忽然就没了脾气。
算了,他不就凭他爱她。
可是,她也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