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再去看那些身体残缺的人,没有来由地会想到刚才的景象,胃里的酸水开始翻了上来,他随即就找到某个草丛去吐了一遍。太不舒服的反胃感,让自己有些恍惚。他用手帕擦干眼角溢出来的眼泪和嘴角的口水,深呼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发现那个女孩一声不响地跟在自己后面,但是保持着很大的距离。
说起来,这是第一次和她独处。
说实在,索里利亚在选择如何对她的方式上是很消极的,她估计也是被支离要叮嘱了才跟着自己的,自己其实不去管她,她也不会怎么样……
“吃点这个怎么样,酸的。”女孩提起刚才被回绝的吃食。
“……不用了,谢谢。现在不想碰食物。”
很屈辱,还是人家小孩子先过来和自己搭话……
“你刚才没事吗?”
试探性地,索里利亚问了。
“嗯。并不认识他。”
好像被误解了。
“我不是因为和那个人关系好才这样。”
“对啊,我想也是。”
……
怎么回事,这个女孩话有点带刺啊。
“你是对我抱以偏见,还是……”
“什么?”
“说话方式啊,对他也好,对村民也好。都比较温和的。”
“你想说我什么,做作?”
你个小孩子怎么这样臭屁……
“果然,现在是你原本的样子?”
虽然没有改变姿势,但是她现在的氛围,很具有攻击性。
“不是。”她把脑袋偏向了一边。
“只是觉得和我的交集很可能到此为止了,所以没有必要压着了。”
“……你怎么想我无所谓。”
“你才是想多了,你怎么会以为自己会和他一直在一起,你总是要……”
“……”
要哭了……
不禁孩子气和她斗上嘴了……
自己脑子真是凌乱了。
“……对不起。”
与此同时,他又忍不住想。
不过,果然还是孩子啊。
其实这是白练的一种处世。对于救命恩人外加仰慕之人支离要她自然是一副顺从态度。眼前的这个人过去也有想到要救自己,所以她试着用别扭的自以为亲切的态度去对待他,试图对这个人也舍下些心防。
不过,他也没有说错,自己一直都在妨碍着要。就比如,如果不是照顾到自己,指着要的人望,住宿一定是没问题的。
相反的,要对于自己真的是个舒适的避难所,在这里可以什么都不想。
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里,即便有过想到要去分担他的重担,只要一看到他的脸,总是要忍不住去撒娇。
可避难所也代表着暂时。
要有着他自己的目标,就像刚才一样,有些事情是只有一个人才能做的。
这是自己怎么也不想承认的。
没有了自己的家人,没有了依靠。
而对于要而言,自己一定也只是个麻烦罢了。
就算他什么也不说,自己也应该自觉一点啊。
为什么事情也总是这么不顺啊,对自己也好,要也好。
所以啊,要学会自立啊!
自己必须要学会如何自立。
怎么可能在他的后面一直待着。
当然,也要学会宽容。
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一脸后悔和苍白。
白练突然意识到:他也在勉强自己。
尽管是个魔法师,但也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昨天的他没有像自己那样毫无作为,而是冷静的和要一起战斗。
一直保持着理智,在要选择殿后的时候,有勇气带着自己跑。如果不是他,自己一定会和一开始那样,只是站在两人身后,连一动都不敢了。
但是这几天,她也明白了。少年其实很不善交际,光是对着他,衷心地说些感谢话就会让他害羞地不好意思回绝。
谁都在硬撑着。
自己还在因为要撇下自己而闹脾气。
女孩对于自己的不成熟感到羞愧。
虽然他也孩子气了,但是还是放过他吧。
女孩如此想着,说道。
“……不,刚才我也说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