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深于眸底。
“仔细论来,本王应该称呼你为表妹。”
“日后,你我还是一家人。”
“你说呢?”
宁云溪蔑然一眼,也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问题。
“众所周知,我母亲待我,实在严厉。”
“虽然许多人都说,母亲这般教导,是为了锻炼我的心性。”
“可说到底,我还是受了不少委屈。”
“贵妃姨母教导我的方式,则与母亲大相径庭。”
“姨母每每与我说话,总是柔声细语。”
“记得有一次,母亲责我摔坏了一个花瓶,满院子地追我,非要责打一顿。”
“我让下人进宫,去通知贵妃姨母。”
“姨母二话不说,等不到禀报皇上一句,便私自出宫,前来救我。”
“那日,姨母将我接进了宫,住在她的正殿中。”
“她虽受了皇上的责罚,却微笑以对地告诉我,为了我,受这点委屈,实在没什么。”
“在那之后,母亲每次想要训斥责罚,我便差人进宫,向贵妃姨母求救。”
“贵妃姨母总能第一时间赶来,保我不受皮肉之痛。”
顾念廷越听,越是疑心重重。
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宁云溪笑着补充。
“宸王千万不要误会,以为我在离间什么事情。”
“我的意思是,贵妃姨母待人很好,你若做了她的儿子,一定会无忧无虑的。”
顾念廷疑心不减,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
“如此说来,你很支持这件事?”
宁云溪笑笑,没有表露什么。
反话说完了,正话自然也要说。
这样一来,才能达到真假难辨的效果。
“化敌为友,自古以来,唯有宽仁大度、海纳百川者,才能做到。”
她故意给“敌”字加了重音。
“宸王不念旧恶,实在令人钦佩。”
“只是不知贵妃姨母,是否知晓宸王已废,下半辈子,后继无人?”
“倘若有人将此事告知,你说,她还愿意收你为养子么?”
顾念廷目光一狠。
“此事唯有你我,并无第三人知晓。”
“我自不会胡言乱语。”
“难不成,宁三姑娘想要进言?”
“只可惜事与愿违。”
“本王的伤势,前几日便已经痊愈了。”
“后继无人,纯属一派胡言。”
宁云溪故作惊眸。
“哦?”
“是吗?”
宁云溪呵呵一笑,几步靠近。
“那让我把脉一瞧?”
顾念廷下意识一躲,心虚之状,不言而喻。
宁云溪不屑一笑,阴深了眸色,紧紧注视于他,杏眸锐利,凛然可畏。
“我既出手,便不会失手。”
“宸王殿下以为我多年学医,只是在嬉闹么?”
说完,她便要离开。
顾念廷出声阻止。
“等一下。”
“不管你是正话反说,还是反话正说,本王都能听得出来。”
“你是怕本王与懿母妃合作,你难以应付,所以说这些无稽之谈,以此离间。”
“对吧?”
“本王只想告诉你,”
“生母之恨、痛失所爱,本王会一笔一笔地,从你身上讨回来!”
宁云溪回眸一笑。
“那就祝宸王殿下与贵妃姨母,携手并进,合作愉快。”
说完,宁云溪离开。
确认她已经离去,顾念廷才卸下了伪装,忍无可忍地砸碎了手中的茶杯。
“费了这许多口舌,结果什么都没试出来。”
“反而被她威胁了一番!”
“欺人太甚,她们母女到底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