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动,盈起他的一方宽袖,与鬓角长发相映成画,绝美得不似凡间之景。
“我向来耿直,不愿隐瞒,接下来的话,你或许不爱听。”
“阿兄但说无妨。”
颜瑜斟完了第一杯茶,先推给了她。
“你所谓坚信不疑,事实并非如此。”
“我的身世特殊,因此,我对你,是有疑心的。”
“我会怀疑你是皇后和宸王,派来杀我的人,因此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处置了他们,以免发生意外。”
“不是为了鼎力相助于你,只是为了我自己独善其身。”
“可尽管如此,我还有疑心。”
“除宸王外,还有诸多皇子,都对皇位虎视眈眈,你会不会是他们其中的人派来的,宸王不过一个幌子罢了?”
“除了皇子们,还有皇帝。”
“自我胎穿而来,便知其野心勃勃。他看似忠心耿耿、浩然正气,实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死于非命、即刻暴毙。”
“前世的我,为何同你结拜、为何赠你银戒、为何教你开启医药空间的方法,我无从知晓。”
“我只知道,你越是聪慧机敏,我便越是怀疑你,是某个人的细作。接近我,只为伺机刺杀!”
宁云溪瞳仁一震,欲言又止:“阿兄,我……”
颜瑜润了一口茶,徐徐将茶杯放回桌面。
“如你所言,若确有此事,前世的我,必定对你倾心以待、不遗余力。”
“言尽于此,我只希望,你莫要令我失望。”
宁云溪杏眸细腻,如夏日清泉,清澈而温暖。
“阿兄安心落意,既结义为盟,我便从未有过二心。”
“永生永世,誓不背义!”
颜瑜神色温和,淡颜回应:“嗯。”
“纵火之事既已尘埃落定,你,请便吧。”
宁云溪容色,微微颤动。
“阿兄这是下逐客令?”
颜瑜平静,面无涟漪。
“嗯,请。”
宁云溪依言起身,眸底隐去一分五味杂陈。
“宸王府不宜久留,我回去收拾一下细软,便回宁国公府去。”
她心知,颜瑜对她的疑心还是很重的,因此避之不及。
他身世特殊,经历与常人大不相同,不只是对她如此,对任何人,他都是心存疑虑的。
这一点,她完全能理解。
只是不知,经此一事,阿兄可有合作之意?
正想着,她试探道:“若再有难,我还能麻烦阿兄吗?”
颜瑜点头回应:“嗯。”
宁云溪惊喜一笑:“多谢阿兄照拂。”
……
宁云溪回到宁国公府时,日头已是正午。
未至正门,便见一名小厮,偷偷摸摸地躲在深巷尾,似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场景,宁云溪再熟悉不过。
前世,这样的把戏,宁暄枫不知玩了多少次。
只因他是二哥哥、是家人,她才深信不疑、屡屡中计。
这一世,她不再信任。
走近正门,她故意不入,引得宁暄枫探头察看,她才迅速开门。
就这样,置于门上的一盆面粉,硬生生砸在宁暄枫的头上,顷刻间,他便被一片雪白倾覆。
“啊!”
宁暄枫的惊呼,响彻云霄。
继而,他气急败坏。
“宁云溪,你怎么敢?”
“来人,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