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应对计策。
“师君休要急燥。”卢循道:“附近地势复杂,本教沿途层层防御,北府兵一时攻不过来,等盐海县码头船只聚齐,便可以分批撤走。”
“船只何时才能聚齐?”
“三日内海水再次涨满潮时,便能登船离开,本将已派大军将盐海码头层层把守,绝不会有失,师君请放心。”
孙恩对于行军作战知之甚少,对大海航船更是一窍不通,此时除了点头,听任卢循调兵遣将,别无高招。
会稽郡内史王凝之被害后,城中防务由谢氏掌控,有吴兴郡血腥杀戮在前,会稽城中各大士族人家迅速依附在谢府周围,纷纷出银子出人修缮城墙,驻守城池。
几日后,天极宗郝柏带领数百名修士来投,自愿替会稽郡守城,抗击天师道。
谢东衣病体康复后,在内史府中召集各家势力聚谈,商议如何击破天师道,会稽郡中的士族子弟们谈起兵法来,个个口若悬河,头头是道,有人大背孙子兵法,也有人将天师道说成妖魔鬼怪,还有人蔑称天师道如不堪一击的蝼蚁。
郝柏先听众人讨论一番后,感觉都没说在点子上,清清嗓子,说:“在下天极宗郝柏,从南方至北地吴兴郡,一路与米贼杀来,知道一些虚实,今日不自量力,想在各位大人与族长面前说些看法。”
郝柏与天极宗原本在江南小有名气,在吴兴郡一战中更是名传三吴,他一开口,其余人顿时识趣闭嘴,目光一齐聚到郝柏身上。
“米贼人多势众不假,也非不可战胜的妖魔鬼怪,如数月不曾攻克吴兴郡,但绝非不堪一击的蝼蚁,军中部分人配备有铠甲和环首刀之类的武器,还有一些硬木弓,主要战力是数千名修士。”卢循顿了顿说道:“而会稽城中守军大多使用折铁刀,没有见到斩马刀,更没有见到硬木弓。”
郝柏说话字字讲在点子上,甚至具体到兵士武器配备,会稽郡百余年太平无战事,城中守军武备松懈,如今为了防御天师道进犯,各士族中看守护院的腰刀棍棒都收集配发军中。
堂中的族长与守城将领们心中登时折服,目中透出一种膜拜神情,人人屏息凝气,静听下文。
卢循又说:“如今北府兵和建康晋军将米贼紧逼米贼不放,他们绝不会来碰会稽郡,若没了北府兵和晋军,会稽郡早晚必成第二个吴兴郡,因此只有杀光米贼,才能永保大家平安。”
“郝宗主。”谢东衣道:“你直说如何才能大破米贼吧?会稽郡已被抢了一次,下次再来估计就要放火屠城了。”
郝柏道:“一要派人与北府军主帅张牢之取得联系,二要发动城中百姓,缝制一些兽皮与木板的结合铠甲,给士兵们最好全部换上斩马刀,最后派出修士刺探米贼情况,随时给他们致命一击。”
谢东衣道:“这三条都可以办到,郝宗主还有何种要求?”
“诸位族长们想一想,若米贼不除,会稽成破之时,我等修道之人尚可一走了之。”郝柏担心会稽郡中人心不齐,便问道:“诸位拖家带口,家产田地又带不走,能走到那里?”
“杀光米贼,为王大人报仇!”
“诛尽米贼,米贼不除,江南难安!”
堂中群情激愤,各家族长纷纷表示,便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守城军兵配上最趁手的武器铠甲,郝柏面露微笑缓缓坐下,知道城中各家势力已被吴兴郡的血腥吓破了胆,死也不敢让天师道再进会稽郡。
只是众人都没有料到,天师道已明修栈道,暗渡盐海,正在等待隐龙岛的大船队到到码头集合,数日后,盐海县大船云集。
孙恩下令,天师道分二批依次撤离,第一批先将军中的老幼及甘派弟子运走,理由是苦派弟子正与建康晋军对峙,若突然撤走,必须引起晋军顺势追击,苦派将领虽然不服,但传功长老从大局着想,领命遵从。
数万人马向盐海县聚集,登时引起谢东衣等人警觉,连忙抵近观察。
“米贼要跑!”郝柏打眼一看,顿时说:“倒小觑了米贼,竟悄无声息的聚集许多船只,这是要走海路逃跑。”
谢东衣道:“快通知北府军前来追歼米贼。”
“北府军想杀过来,要经过一道狭长的山梁。”郝柏道:“在下曾在山梁上摆下水牛阵痛击米贼,米贼如今利用这道山梁拒守,北府军的铁甲重骑使不上力,一时半会过不来。”
谢东衣问:“郝宗主何不带领会稽郡的修士力量,夺下这道山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