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忽道:“你看大营中似是箭上弦,刀出鞘,杀气冲天,少了往日检阅军队时的威武之意。”
“何参军,大军出征之际,营中有些杀气也属正常,休要多虑。”王恭一抖马缰,策马而行,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进营检阅吧。”
“不行。”何澹之奔过来拦住王恭去路,道:“大帅来检阅军队,按规刘牢之应出营迎接,眼下只有何无忌来迎,小将感觉这中间有诈,怕是不对。”
“何参军的意思是?”
“大帅且在营门前暂等,小将带卫队进营一查真伪,若查明刘牢之无异心,大帅再进营也不迟。”
“也好。”王恭见何澹之脸色严肃,抬头看了看近处的大营,不由头应道:“本帅本在营门口处暂停,静侯你的消息。”
何澹之带领王恭的亲兵护卫,徐徐进了大营后,刚向前行了数十步,大营的栅门“啪”的迅速便拢,“杀、、”大营中顿时蹄声如雷,烟尘四起,一片喊杀声中,一片各色战旗将一千名亲信卫队包围。
“大帅速返回京口城,刘牢之果然反了。”两名贴身护卫修士大叫,拉起王恭的马头便跑,王恭三人三骑气喘吁吁逃回京口,刚远远看到城头,只见城墙上已然换了旗帜,高大的旗杆上,飘着一个大大的“刘”字旗。
城门一开,一队大骑兵从城中如飞般掠出,在城门中列成一字长蛇阵。
“王恭老儿。”刘牢之横刀立马,远远喝道:“多谢你送老子京口的精锐之师,让老子不费力便夺了京口城,下马受缚吧。”
“哒、哒、”一阵急促蹄声中,两队轻骑兵应声从刘牢之身后冲出,迅速冲向王恭三人。
“大帅快逃,我兄弟不能保护你了,快跑!”
王恭的两名贴身修士,一起跳下马来,一人急速挥手,七杆灰色幡旗自虚无中凝聚,瞬间插在两阵之间,幡旗迎风暴涨,漫卷翻舞。
另一名修士左手自怀中摸出一枚枯叶,手一抛,枯叶消失在空中,右手摸出一把六角竹扇,猛一扇,枯叶蓦然自空中闪现,叶边如刃,向着扑来的轻骑兵斩去。
王恭虽在京口当建威将军,但一生只懂书画玄学,三天不呤诗做词,便索然无味,此时猝不及防被刘牢之出卖,一时连气带吓,也不辨东西南北,拔转马头挥起拂尘,狠狠一抽胯下战马,一骑落荒而去。
刘牢之举手一抬,便欲率兵追击。
“停、停。”刘敬宣催马过来,低声道:“别追,你日后还要在朝中为将,万不可落下个弑主的恶名,让王恭自己跑了最好。”
“对、对。”刘牢之一拍脑门,对阵对面正在施法的两名修士一指,令道:“出箭,把这两人给老子射成刺猬。”
泥尘四起,两队轻骑兵瞬间扑到两名修士面前。
地上七杆幡旗景象顿变,一片片黑色的砂石呼啸狂舞。一片片枯叶幻化成的叶刃如刀,向扑来的轻骑兵扑去,一时间血肉崩溃,哀嚎四起。
“呜、呜、、”一阵重骑兵从刘牢之身后掩杀冲出,厚重铁甲在阳光下泛出一股威严光泽,蹄声隆隆,以泰山压顶之势悍然冲来,尚在数丈外,马上骑兵手一抬,手臂上的诸葛连弩弦一响,一片箭头闪烁着寒芒,呼啸着,向对面两名修士笼罩而下。
两名修士回头看了一眼王恭的背影,目中闪出一片坚贞的忠诚,掐诀施法,半步不退,十数息后,一片血光在铁甲重骑的铁蹄下飞溅。
两日后,司马元显率大军来到京口,在城外扎下大营,请谢琰和刘牢之营中相见,谢琰与刘牢之奉命进营拜见。
司马元显一身金盔金甲,腰际佩带一个香囊,跑到大营门前迎接,一手一个将谢琰与刘牢之拉进大营,三人关上帐门密谈半日,随后,刘牢之与谢琰出了大营,各自回帐。
“爹。”刘牢之回到自已帐中,刘敬宣问道:“今日司马将军召见大帐议事,情况如何?”
“不太好。”刘牢之面色一片黑气,说:“确实令我掌管江北八州,可以收银收粮,但北府军最高统领不是我,而是由谢琰担任,司马元显言而无信,显然对老子不是完全信任。”
“北府军统帅从来没让庶族中人担任过,如今由谢琰任统帅,军中将领们臣服,朝中各大士族们也说不出什么来。”刘敬宣道:“咱们父子也不错,最少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广收银粮。”
“可我感觉还是让司马元显耍了,我这背主的恶名算是背定了。”刘牢之一脸不愿意,说:“这次我若助王恭拿下司马元显,得到的好处绝不会比眼下少。”
“爹,司马元显言而无信,日后必有天谴。”刘敬宣看看刘牢之脸色,说:“大丈夫行事不能出尔反尔,最忌主意不坚,如今已然反了王恭,可不能再有三心二意。”
“滚!”刘牢之棱眼一瞪,大骂:“还不是想给你娶个士族千金当媳妇,滚,滚。”
“行,儿子立刻滚,滴溜溜的滚。”刘敬宣揭帐而出,回头道:“儿去看媳妇了,你不能去。”不等刘牢之回话,一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