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西府,参军高素正在府中恭侯。
“瞧将军一脸忿气,一定事有不顺?”
“老家伙不准我动他侄女,一付要拼命的样子。”司马元显头,道:“割豫州四郡的事儿,倒没反对。”
“太傅年老多情,舍不得伤害公主殿下,也是人之常情,将军不必恼怒。”高素一笑劝说。
“老家伙碍手碍脚。”司马元显摘下头盔,缷去宝剑,说:“终有一日要除了他。”
“终有一日要除了他?”高素面色大变,急道:“本朝以孝治国,将军若动此逆举,必遭天下人非议。”
“先生理解错了,本将军并非要轼父,而是要夺权。”司马元显摇摇手,说:“明日我便找老家伙去认错,日后天天送他美酒美人,让老家伙喝的醉心,玩的开心。”
高素道:“太傅不悦之事,将军日后还是休要管公主殿主的事儿了。”
“不可能不管。”司马元显笑道:“皇姐以前倚仗伯父威仪,屡屡欺凌我,如今皇姐过的逍遥快活,本将军便不开心,何况皇族之女,与一名淫道为伍,也太丢皇族脸面,。”
高素摇了摇头,无言以对,实在想不透司马元显心思。
翌日午时,司马元显又赶到东府,面见司马道子,见面就行了一个大礼,跪倒称罪:“父王,昨日孩儿说的是气话,不料父王竟当真了,回府后一直怕气坏父王的身子,今日特携美酒美人来给父王陪罪。”
“孩儿请起。”司马道子大感意外,仍然极为开心,笑道:“知错便好,孩儿也许不知,本王当年做出无数错事,件件依律当斩,你皇伯父若真按国法行事,本王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父王教训的对、、”司马元显对空拜了几拜,道:“其实孩儿也极为想念皇姐,只不过想与她斗斗气罢了,也不知她在宫外过的好不好。”
“唉。”司马元显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侄女性情奇立独行,一言不和就离宫出走,如今的孩子真是琢磨不透。”
司马元显见司马道子消了气,道:“皇姐的事儿咱不说了,孩儿听说桓玄在荆州蠢蠢欲动,也不肯去南海郡上任。”
“桓氏没一个好东西,和咱司马氏斗了几辈了,本王上桓胖子的当了,给他封了个刺史的官儿,他却迟迟不肯荆州老窝。”司马道子顿时又生起气来,恨恨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父王莫气,千万不要生气,咱观舞,咱品酒。”司马元显一挥手,一群歌妓奔进堂中,堂中顿时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自此以后,司马元显日日跑到东府陪司马道子说话赏舞,父子感情越来越好。
隆安三年四月份的一天,晋安帝突然下诏;太傅司马道子年老体弱,上书自请解职,在东府静养,将所任扬州刺史、录尚书事、中书令等官职全部移转破虏将军司马元显担任,太傅一职,暂由司马德文挂名,实权则由司马元显掌控。
从这一日起,晋室实际掌权者,由司马道子全部移交给其子司马元显。
司马元显年纪此时不满十八岁,怀有一颗雄心大志,上任后,迅速调整晋室官员,将朝内王、谢、恒、庾四大士族主要子弟调整官职,其中有升有降;
一、晋升士族谢氏子弟谢琰为卫将军、徐州刺史,谢琰乃太傅谢安次子,自谢安去世后,谢氏一族素来远离建康权力漩涡,如今又被司马元显启动。
二、将王氏一族子弟王凝之由中护军,调到会稽郡任内史。
三、将桓玄的堂兄桓修从左卫修军上解职,委以虚职,桓修的正室妻子乃武昌公主,武昌公主有两名亲弟弟,分别是孝武帝与司马道子,桓修实打实的是司马元显的亲姑夫。
四、严旨命豫州刺史庾楷,将豫州四郡划归朝廷管辖,不得拖延。
晋室王、谢、恒、庾四大士族与皇族之间,彼此联姻,数百年间关系错综复杂,常常牵一发而动全身。
“司马元显你个黄口小儿,先抢你爹的官当,再免你姑父的职,如今又想分割本官的地盘。”豫州刺史庾楷接旨后大怒,大骂:“老夫和你拼了!”
庾楷又派出儿子庾鸿到京口王恭和荆州殷仲堪,土皇帝桓玄处游说;荆州殷仲堪因上年王恭起兵时,没有得到太多实际利益,此次立刻响应,一口答应出兵配合豫州庾楷。
“自古英雄出少年.据说司马元显将他亲爹灌醉,然后就地免职,然后再把亲姑父也撤了,自已一人说了算,这孩子的脾气本刺史喜欢。”桓玄当着庾鸿面笑得肥肉乱颤,大声嚎叫:“本刺史决定反了,且与司马元显斗一斗。”
“司马元显上任三把火,将王、谢、桓、庾四大士族中子弟有升有降,令四族间有了疑虑,看来不灭四大士族,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京口王恭叹了口气道:“若庾刺史起兵,本官在京口举兵策应。”
数路反师兵马一动,江南震动,天下侧目,各州、郡的兵报雪片般飞到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