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相与将不和,以北府军的战力来看,此战王恭稳操胜算。”孙恩分析道:“从大势上看,本教大可卖个人情给王氏,于公于私都有好处。”
“王恭绝对稳赢?”
“那当然,北府军威震天下,当年以燕主慕容垂之能,都不敢逆其锋芒。”孙恩道:“司马道子那边有啥?唯有一座建康城可守,况且城中百官和士族多与司马道子离心离德。”
“传功和执法长老可有话说?”孙泰仍有一丝担忧。
传功长老和执法长老相互看了一眼,苦派在教中原本不如甘派人数多,声势众,眼下孙恩也表明想参入,两人不再反对,心中却打定主意,苦派教众可不参入此事。
孙恩见传功和执法长老不反对,便说:“叔叔莫忧,本教派出这一万名健者,只暗助王廞成事,在吴郡摇摇旗助助威,绝不出吴郡冲杀,折损不了一名人手,何况赚来的银子,日后用来搞‘义合’也能多买些粮食。”
“那咱小步稳走,稳赚银子到手再说。”孙泰拍板同意。
数日后,雪后天霁,天气转暖。
银芙蓉接到孙大眼的回复;天师道同意支持王廞起兵,但有两个条件,一是天师教众足不出吴郡,二是要事先付一半银两。
“大人,大人,教中来信了。”银芙蓉急忙向王廞禀报:“但是提了两个要求。”
“这两个要求,全部照准,原本咱也不会出吴郡半步。”王廞大喜,迅速写出一封书信,派人送往京口建威将军府。
王恭打开信一看,纸上只有八个字;万事俱备,只差东风,心中登时明白王廞在吴郡已准备妥当,便派人召来参军何澹之,问:“刘牢之部尚须多少时日能到京口?”
“刘牢之部已在北地集结,待冰雪稍化,便拔营南下。”何澹之应声道。
“哦,那就再等等。”王恭捻须说道。
十数日后,刘牢之率全族老少,集合北府军,大军挥师南下。
北府军乃太傅谢安在世时,令侄子谢玄在京口召集南下庶族和流民人口建军,京口原称北府,便一直称为北府军,军中兵器、马匹、人员均是兵中之精,曾力抗前秦百万大军而取胜,威震天下。
孝武帝后期,北府军由建威大将军王恭的管辖,镇守北疆边地,防范燕军胡人南袭,如今忽然挥军南迁,天下为之侧目。
蓝天湛湛,一只飞鹰在空中自由翱翔,
一处古道上,北府军大将刘牢之顶盔挂甲,骑着一头高大的黑色战马,威风凛凛屹立于一个山头上,看着下面的军队行进。
北府军旌旗烈烈,战马嘶鸣沿着古道,如长龙般蜿蜓向京口方向而去,前进时步伐如一,撼得大地微微颤抖。
“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驰来,刘牢之循声一看,刘敬宣与外甥何无忌驰马奔上山峰来,奔到刘牢之数丈远处,一齐勒住战马跳下来。
刘敬宣道:“我与无忌已与王大将军会过面,大军再前行一日,便能赶到王大将军指定的营寨汇合,营寨中粮草备足,只待大军驻扎。”
刘牢之道:“无忌去传本将之令,命大军加速前行。”
“末将领命。”何无忌应了一声,干脆利索的跃上马背,一路飞驰而去。
“此番应王大将军之令,北府军不守北疆,悉数南归,合乎朝廷礼法吗。”刘敬宣问道?
“哈哈、”刘牢之大笑道:“合乎个鸟,为父替晋室朝廷看了半辈子门,前些年想着让手下兄弟们发点财,抢了点财物,便一直被贬在彭城隐居,若不是王恭一纸将令,还得在彭城蹲着晒太阳呢。”
“王大将军此次‘清君侧’,实为谋反,会不会毁了父亲一生的威名?”
“威名有个毛用,银子才重要。”刘牢之棱眼一瞪,喝道:“咱一直蹲在北疆守边,天冷油水少,这次兵发建康,一来让军中兄弟们沿途发财,二是在建康给你讨名士族豪门的俊俏女子做妾,以后咱也是士族豪门。”
“父亲,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刘敬宣劝阻道:“北府军本是晋室兵甲,一直受晋室供奉,听王大将军之命清君侧还有个说头,若纵兵掳掠乡绅,那与胡人何异?”
刘牢之大怒,大喝:“给老子滚蛋,滚的远远的,读了几天破书,竟然敢给老子上起课来,敢乱说话,老子打烂你的屁股。”
“不用待父亲动手,儿子自已滚,滴溜溜的滚到不惹父亲烦心的地方去。”刘敬宣言出必行,骑上马,绝尘而去。
“读书多了是傻子,什么贫学儒、富学玄全是骗人鬼话。”刘牢子望着刘敬宣的背影,恨恨的想:“这小子如果不识字,多半更能听老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