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不瞒季临川说,这几天晚上她频频做梦,梦到了好多好多极其狗血的东西。
可能真的是记混了吧。
苏萝心大,这点小插曲很快忘得一干二净;开开心心地试礼服,准备参加好朋友的订婚宴。
在外闯荡了没多久的温念要订婚了,不是商业联姻,**一点既燃,就这么迅速地订了婚。
好在对方的家世也不算很低,温家父母勉勉强强点了头,算是和女儿达成了初步的和解。
苏萝突然丧失记忆本来没有让太多人知道,但消息仍旧是不可避免地流出去。有些相熟的人家,还是知道了小公主记性不太好的事情。
任真真知道后连续卧槽了好几声,掐着苏萝的脸颊“别呀萝萝,你还记得你欠我四千万没还吗?”
苏萝“……我只记得上学时候你偷偷**出去上网没有带我!”
任真真后退几步,干笑,摸着后脑勺“这些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嘛,哈哈。”
苏萝现在不适合穿那些华丽的礼服,高跟鞋也脱掉,换成更柔软舒适的鞋子——不再遮掩身份之后,人人都知道她是季临川的未婚妻、苏海华的掌上明珠,小心翼翼地待着,轻易不敢招惹。
梁京季家,苑城苏家,左右绕都绕不过这两家去。
有些人,暗暗地看着江贤发笑。
那场婚礼上的闹剧已经过去很久,然而江贤忍者神龟的名头仍旧被人津津乐道。
几十号新娘子的桃花一起来闹,这谁能受的了?
尤其是,在座的一些人还清楚地知道,苏海华早先中意的女婿人选,是江贤;可惜江贤自己不懂得珍惜,偏偏去选了林九蜜。甜头没尝到一点不说,还惹了一身骚。
现在一提起江贤,别人首先想到的,是他头顶上芳草茂茂,浓浓郁郁,呼伦贝特大草原。
江贤作为新郎官的堂哥,也参加了此次订婚宴。
从苏萝一出场,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
乌发雪肤,哪怕如今怀着孕,四肢依旧纤细,苏萝怕夺去光彩,穿的格外低调而柔和,更是连一件珠宝也没戴,愈发显得人儿素净柔美。
清水出芙蓉。
她在和旁侧的朋友笑闹,眉眼弯弯,生动极了。
江贤看着有些失神。
心里不可避免的开始懊恼。
如果当初他没有鬼迷心窍地着了林九蜜的道,那现在小公主肚子里面,怀的该是他的孩子吧?
如果没有得罪苏海华,那么江家现在的生意也不会这样,举步维艰。
他捏着杯子,险些捏碎。
旁侧的女伴担忧地问他“贤,你没事吧?”
江贤没有作答。
女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眼瞧到了苏萝;苏萝今日穿了件自胸以下全部散开的裙子,乍一看瞧不出孕肚;再加上女伴眼皮子浅,今日第一次被带到这种场合来,没个轻重,笑着打趣“那小姑娘瞧着挺不错的,怎么?贤哥想要?”
江贤差点把手里面的一杯酒泼到这小浪,蹄子脸上。
拿这么轻浮的语气说那位,是觉着他江贤有几条命几个胆子啊?
四下里瞧瞧,还好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人们沉浸在自己的谈话中,刚才女伴这样不知死活的一句话,应该也没有多少人听到。
不过也怨不得女伴上不了台面——上次婚礼上那么一搞,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肯让自家的千金甚至是儿子和江贤接近,生怕他再犯浑。如今江贤孤家寡人,只能低娶,还得是特别特别低。
江贤绷着脸训斥她“你再说这样的浑话,等下就哪里来回哪去。自己死,就别拖累别人!”
女伴被他吓住了,脚下一崴,险些摔倒,扶着旁边柱子站定。
她刚想问江贤发什么疯,江贤不说一句话就走了过去。
江贤看到苏萝独自走向了露台。
鬼迷心窍的,他也跟了上去。
江贤也听闻小公主记忆力不太好,忘掉了近两年的许多事情。
或许是心有不甘,也或许是烈酒上头,江贤其实只是想和她聊聊,不想做别的。
他还没有和苏萝正式地说过话呐。
眼看着苏萝停在露台旁侧,江贤走近,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叫她“苏小姐。”
苏萝转身,茫然地看他“什么?”
光影绰绰,自她小巧的鼻尖打下,更显的小姑娘柔美而干净。
想要出口的话一下子堵在心口窝,江贤静了好几秒,才开口“听说你失忆了。”
苏萝点头“怎么了?我以前认识你吗?”
江贤说“我以前差点和你订婚。”
苏萝满目迷茫“什么?”
江贤默默告诉自己,他并不想做什么坏事,只是想给小公主留下点不那么不堪的记忆。别让小公主以后想起自己,就是男女通吃绿帽狂魔之类不好的词汇。
欺骗一张白纸般干净的姑娘。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叫他控制不住地颤抖。
江贤说“你应该记不得我了,不过没关系,先前我们也没有见过面。当初你我婚约也是长辈们擅自做主立下来的,我不忍心拿一纸婚约约束你,所以主动选择放手,成全你。”
“好哇你!”
女人的一声尖叫吸引来无数人侧目,江贤的女伴死死地捏着酒杯,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把那杯酒往茫然的苏萝脸上泼去,被江贤拦住,她仍不顾颜面,不择语句地骂着苏萝。
什么勾引别人男人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而苏萝毫无波动。
她其实对所谓的“前未婚夫”并不感兴趣,眼前的男人也是乏善可陈,现在突然过来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更是浓艳到令人想吐。
她压根不认识眼前的两个人,更不知道中间藏了多少恩怨狗血,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苏萝刚刚过来,其实刚刚在看旁边的一对母女。
小女孩长的冰雪可爱,高额头深眼窝大眼睛,或许是有些东欧人的血统,瞧上去像是个会动的洋娃娃,直接击中了苏萝的少女心。
她刚刚就是想看看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才跟了上来,没想到却被所谓的前未婚夫缠上。
咒骂声中。
小女孩还在奶声奶气地指着自己的脸颊“妈妈,你给我戳个酒窝出来吧,我也想要哥哥那样的酒窝!”
小孩子真天真,居然觉着酒窝可以会戳出来……等等,戳出来酒窝?
苏萝的笑意凝结。
季临川是不是也说过这种话?
一旦开了阀,就再也止不住。
犹如河堤决口,溪流蔓延,被暂时性屏蔽掉的记忆争先恐后涌入脑海,她闭一闭眼。
周遭的谈话声嗡嗡嘈嘈,逐渐归于沉寂;又渐渐的,由安静渡到喧闹。
苏萝睁开眼睛,目光无比清明。
她记起来了。
旁侧的女人还在吵闹不休,苏萝蹙眉。
真吵啊,这人。
还有江贤,这个道貌岸然的前未婚夫。
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