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刘一根尾随先生悄悄来到客堂屋后,一直躲在后面的小屋(当地的堂屋后面均有一间小屋,叫退堂屋)里听他们谈话。这个县督学大人说的事情他太熟悉了,他越听越紧张,越听越害怕,当他听到督学刚才的那些话明显是针对自己时,头脑轰的一声像被炸开了一样!难道他知道自己是从南方来的?难道他知道自己曾参加过儿童团?难道他知道自己曾为共产党开会站过岗放过哨?难道……孩子吓得不禁浑身起抖来,不小心碰到墙边的瓦坛子,咔的一声响惊动了正在谈话的人。/p>
“谁?”督学警觉地问。/p>
一根曾为家乡革命做过工作,又在外流浪过一年多的时间,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他略想了一下,马上镇定地走出来对树达说:“爹,娘叫我来问一下,是否要给你们斟些热茶来?”/p>
树达大吃一惊但马上平静地接着说:“茶还没有冷呢,等一会儿吧!”/p>
“那好吧,要的时候就叫我们!”刘一根边说边退进了后堂。/p>
“啊,是你的儿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在偷听我们的谈话呢?”/p>
“不会的,督学大人,这里没有外人!”/p>
“还说没有外人?!那些来闹事的要饭仔不是外人而是内人?!”/p>
田树达无言以对。/p>
“田先生,上峰有令,你必须查清你那个要饭的干儿子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从南方来的?三天以后县太爷要亲自派人再来具体查实!我再说一遍,你必须记住:窝藏共产党,是要杀全家、灭九族,甚至要灭全村全寨、灭一方的!”/p>
田树达吓出了一身冷汗,藏在后堂的孩子刘一根更吓得抖。/p>
“田先生,刚才进来的这个孩子是不是你那个要饭的干儿子?”林督学紧盯着问。/p>
“不是,他是我的大儿子大强!”田树达说。/p>
“此话当真?”/p>
“当真!”/p>
“没有假?”/p>
“大人,你今天……”心里太紧张,树达试探着转移话题:“督学大人,吃饭的时辰已经到了,大人先……”/p>
“免了吧!”林督学袖子一拂站起来就走。/p>
“督学大人,这……”/p>
以往林督学来楼子寨时,田树达从来都是大酒大肉地当上宾款待,督学大人也从来都是杯盏不拒满嘴流油;可今天正值吃饭的当下,他却像故意躲避似的坚决不肯留下来用餐,田树达感到很不对头。不过客人实在是留不住也没办法,只好由着他坐上轿子开路。/p>
客人走后,树达才记起擦擦额上被吓出的冷汗:自己并没有得罪这些要饭的孩子们呀,他们怎么突然合起来到自己家里闹事呢?!太奇怪了,林督学突然到学堂来干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要饭孩子来闹事的时候来?以往苗奕跋在自己面前讲话没大没小,树达权当他是有点傻不计较算了;可今天贾大赢太反常啦,他今天可比苗奕跋还闹腾得凶而且句句话都像是在挑唆,为什么?是因为玉莲没有许配给他他心里不顺吧?!督学大人讲到学校招女学生的问题,还讲到什么形势、共产党,甚至怀疑一根是南方什么党派来的……一根还这么小,是自己一家人扒开雪地把他救活的,他会是什么人什么党派来的,孩子这么小知道什么党?回想刚才和林督学谈话的时候,当说到那要饭孩子的来历时,一根却不惊不惧地自己勇敢地站出来斟茶,多么聪明多么勇敢的孩子啊!硬怀疑他是什么人什么党派来的欲加害他,这个堂堂的督学大人怎么连做人的起码良心都没有!还说县太爷、乡长要亲自来侦查这个孩子的来历,这到底是怎么啦……太可怕了,树达只觉得眼黑、头晕,感到站立不稳,双手赶紧扶在一个树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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