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另一个手臂也打伤了。
顾登冲上去把男人一脚踢倒在地 ,把男人铐上手铐。
陈北安把男人的面具揭开,是个外国人人,眼睑下画有一个赤红色的十字架。
面具男恶狠狠的盯着陈北安,没有说话。
…………
审讯室里,男人一直沉默不语。
无论谁审问,男人都是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不说话。
“外国人难道听不懂中文?”顾登上去审问。
“hallo~”
“You can speak chinese?”
男人不语,依旧死死盯着对面的人。
“老陈,这家伙会不会是个哑巴啊?”
为了证实这一猜想,陈北安找来了医生,经鉴定这个男人确实是个哑巴,而且还是个聋子。
警局找来了懂手语交流的手语师。
手语师和男人比划交流:“你为什么要杀人,还有那些泡在药酒里的胎儿是怎么回事?”
手语师一通比划下来,男人依旧没有理会。
手语师无奈的冲陈北安摇了摇头。
…………
“老陈,这小子会不会是故意的啊!”顾登气愤的灌了满满一杯水。
“照他那个样子,应该是故意不说的了。”陈北安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
教堂内,教父正在做祷告。
“你好,西京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陈北安掏出警员证。
“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教父合上手中的圣经。
“这个人你认识吗?”陈北安把面具男的照片递给教父。
教父眯眼看了看照片上的男人,扶了扶滑落的老花镜:“认识,他经常来教堂做祷告的。”
“可以说一下他的情况吗?”
教父在胸前比划了几个手势:“他是一个聋哑人,10年前从英国搬来了中国,在中国结识了他的中国妻子,两人情投意合,没过多久两人就举办了婚礼。但是他妻子每次怀孕的孩子都流产了,最后一次,他妻子没有流产,但在生产的时候 ,他的妻子难产而死了,腹中的胎儿也没保住。”教父一脸同情的看着照片上的男人。
“他是你们教会的信徒?”
教父把照片还给陈北安:“他不算是,不过她好像妻子倒是我们教会的忠实信徒,他妻子生前每周都会来教堂做祷告,祈祷耶稣能赐予他们夫妻二人一个健康的宝宝。他妻子死后,他就一直来替她妻子做祷告,祈祷耶稣能保她妻子在天堂平安幸福的生活。”
…………
辞别教父,陈北安回到警局。
警局地板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子,里面都是拿药酒浸泡着的胎儿,玻璃瓶瓶壁上画着一个赤红色的十字架。
“老陈,这些胎儿怎么处理?”
“找一块墓地安葬了吧。”陈北安摸了摸瓶壁,静静的看着这些胎儿。
一个两眼哭得通红的男人跑过来,一个一个玻璃瓶的寻找。
“宝宝——宝宝——爸爸来接你了,爸爸来接你了,你快出来啊!”男人情绪激动的趴在地上一个一个的看。
“陈队,他是死者李雁雁的丈夫。”
陈北安走过去,把放在最边缘的那个玻璃瓶抱给男人。
男人抬头看递过来的瓶子,瓶内的胎儿还没成型,还只是一个受精卵的模样。
男人接过瓶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嘴里呢喃道:“宝宝,我是爸爸啊,我来接你了,我带你回去找妈妈,好不好?”
一旁的包月看不得这中场面,独自离开了。
墓地内里,一群身着警服,胸前戴着白花的警察神色凝重的看着墓地里的胎儿。
一条条还未见过这个世界的新生命就这样的离开了。
许多年轻的警察没见过这种场面,也不禁哭红了眼。
生命是值得尊重的,在一切未知的事情面前,生命永远都是显得那么的渺小。
有人花千金只为求得一子;有人厌恶这新生的生命;有人为了这新生命更加努力的奋斗;有人欣喜有人哭…………
“黄局我有事先走了。”陈北安离开了这沉重的气氛。
驾车来到英雄墓碑旁,陈北安放了一簇菊花。
照片的人满脸笑容的看着来人。
“爸、妈~儿子来看你们了。”陈北安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想必当初母亲生下自己应该受了不少苦吧,十月怀胎,到生产,再把自己抚养长大。
小时侯,总见不着父亲的身影,每次都是母亲独自一人去接自己上下学,雨夜一个人背自己去医院,一个人带自己去游乐园…………
母亲好像一直都没有埋怨过父亲,她总会跟我说,我父亲是一个大英雄,是我学习的榜样。
不过也确实是如此,在课堂上,我看到老师的ppt上出现了父亲的照片,她说我父亲是保卫我们城市安宁的好警察,同学们也都很崇拜我父亲。
但我好像对父亲一词并没有什么概念,我生日的时候,他没有出现;我在学校演讲的时候,他也没有出现;甚至过年的时候,年夜饭还没吃完,他又急冲冲的离开了。
直到有一天,母亲把我送到了我师傅家,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甚至我的母亲也不见了踪影,师傅说等我长大了就会明白,可是我真的长大的时候,发现他们都不在了。
我成了一个孤儿,除了师傅之外,没人想要的人。
师傅对我很严格,每当我做错事的时候都会拿教鞭打我的手背,小手被打得都肿了,深夜,师傅又会偷偷的来我房间给我上药。
我知道,师傅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其实很爱我,甚至比他亲生的还要疼爱。
我每天努力的练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考上了京城最有名的警校。
离开前的那晚,师傅就像一个老妈子似的,一直叮嘱我路上注意安全,在学校要好好学习,没钱就打电话给他……
离开的那个早上,从未在我眼前哭过的坚强老男人形象,完全崩溃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流泪。
他一直抱着我不说话,临走的时候,他塞了一个小锦囊给我,说想家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刚上火车,我就开始想念这小老头了,我打开锦囊,发现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木刻令牌,上面刻着师傅和我,一个小老头和老屁孩。
我看着这老头,也忍不住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