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苏梁浅,别的,在他们看来,后果都是能够弥补的。
几个人说着话的时候,沈大夫人和季夫人找来了。
谢云弈直言不放心苏梁浅,让季夫人一定将她看牢了,季夫人信誓旦旦,满口答应。
腊月时节,昼短夜长。
傍晚时分,天将暗但还是亮的时候,萧府门口响起了震天的鞭炮声,还有锣鼓唢呐声,热闹极了。
“新娘子来了!”
有人兴奋的高喊了一句,里面的人,开始往一个方向涌,尤其是小孩,还有年轻的小姐,似乎爱极了这热闹,就连季无羡都不例外。
苏梁浅却是无动于衷。
她的脸上,是这个年龄段的姑娘,在面对这样的喜事时,少有的平静,仿佛这所有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当然,事实上也是无关的。
她成过一次婚,也主持过许多场婚礼,时至今日,已经麻木,尤其现在她还有心事,就更加融入不进去,开心不起来。
苏梁浅没动,谢云弈没动,守在她身边,看着四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你有想过成婚吗?想要什么样的成婚仪式?”
于谢云弈而言,这样的苏梁浅,他看着是心疼的。
他看着苏梁浅,眼中那诚挚的期盼,仿佛不管苏梁浅提什么样的要求,他都能够满足兑现。
苏梁浅的目光也落在谢云弈身上,虽然天还没黑下来,但是四周围的灯笼都已经点燃,清一色贴着喜字的红,耀眼又炫目,他们在风中摇曳着。
苏梁浅看着谢云弈那张比灯火还要炫目的脸,神思有些恍惚起来。
上辈子,她嫁给夜傅铭,冷冷清清,最后的结局更是一败涂地。
“如果可以,还是希望能够风光大嫁,然后被很多人祝福羡慕,不过这些都不是必须的,最重要的是我嫁的那个男人。我希望他能好好的宠我爱我,免我伤害,能在掀开盖头的那一刻,对我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苏梁浅对口中提到的那些,应该还是有憧憬的,嘴角上扬着,她收回恍惚的神思,看向了谢云弈,明亮的灯光下,她的笑,干净又纯粹,“现在,最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是你,谢云弈。”
谢云弈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击了一下。
“我觉得只要是你,这些都是可以实现的,我有那个自信。”
谢云弈微笑着嗯了声,将苏梁浅被风吹的挡住眼睛的碎花拨到耳后。
苏梁浅这样的自信,让他倍感舒心。
他的眼睛,就只有她,只容得下她,郑重道:“等你的目的达成,我定让你如愿以偿,此生,永不相负。”
谢云弈想说生生世世,但是他觉得,于苏梁浅而言,她会觉得不够现实。
很快,昭檬公主被迎了进来,她头上盖着红盖头,四周围挤满了人,几乎将她挡住了。
本来,今日送亲的,应该是夜向禹,但是夜傅铭也在,夜向禹做事,实在太不靠谱,庆帝和太后都担心他在婚礼上闹出什么乱子,坏了昭檬公主的好事,将这事交给了王承辉。
虽然王承辉也挺不靠谱的,但是一些事情上还是拎得清的,至少比起夜向禹来说,是更让人放心的。
苏梁浅见昭檬公主进来了,叫了谢云弈一声,笑道:“看他们拜堂去!”
虽然她已经差不多快要麻木了,但是萧凭望和昭檬公主,他们的好事,苏梁浅还是觉得有必要见证祝福的。
一系列的程序走下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拜堂后,昭檬公主被人送进了喜房,这么多宾客,还有不少是贵宾,萧凭望自然是要留下来敬酒,招待客人的。
宴席的话,男女宾客是分开的。
苏梁浅和季夫人还有沈大夫人坐在一起,像这种结婚喜宴,男宾那边大家要喝酒,一般都是更加热闹的,就算隔开了些距离,都能听到一些已经有些喝高的人很大声的说话。
苏梁浅坐着,还能听到一些人对昭檬公主充满了歆羡的议论,很显然,才貌出众,前途光明的萧凭望,是不少夫人小姐眼中的乘龙快婿。
女客这边,是萧家本家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还有萧夫人一起敬酒,重要的几桌,萧镇海也会露面。
苏梁浅并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场合,再加上对夜傅铭计划的担忧怀疑,谢云弈季无羡出于对她安全的担忧,都是早点离开的好。
在京城的地界,如果是硬碰硬,谢云弈还是很有信心不让苏梁浅受伤的。
季夫人在一众人里面,身份是比较高的,同桌的妇人,也是在朝廷举轻若重的权臣夫人。
苏梁浅虽然年纪比她们小,但是在北齐朝廷,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面前,说话都是有分量的,在民间百姓亦是如此,谁也不敢小觑轻瞧。
萧镇海既过来了,自然是要敬酒了。
以萧镇海为主,说了不少客气感谢的话,萧夫人萧意珍都在,她们二人对苏梁浅没好感,但是萧镇海在,她们都十分老实,一个白眼都不敢给苏梁浅。
苏梁浅这一桌,就只有她一个年纪最轻,萧家那些本族德高望重的见状,少不得要问几句她的婚事状况,那热切的态度,看的萧镇海拧眉。
季夫人本来就不是好脾气,见那些人竟然打苏梁浅的主意,还有些没完没了的纠缠,起身道:“喜欢浅丫头的,有才有貌,有权有势,能从东城排到西城,你们就别惦记了。”
季夫人本来是想直说苏梁浅已经名花有主,碍于这么多人,话到了嘴边才又改了口。
她说这话时,面色不愉,虽然有人没看出来,但是萧镇海却一清二楚。
苏梁浅自退了和夜向禹的婚事后,并没有刻意避讳和谢云弈的事,两人的相处,在未婚配的人看来简直高调,不仅萧镇海知道,京城很多人都清楚,再加上苏克明和苏梁浅父女的关系不好,苏克明做不了苏梁浅的主,要不然的话,就像季夫人说的,惦记苏梁浅的人那么多,苏府的门槛,早就被踏破了,苏克明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样的境地。
还有谢云弈,京城对他芳心暗许的女子也不少,但是这样一个贴上了苏梁浅标签的男人,整日还围着苏梁浅转,又有萧意珍那样的前车之鉴在,谁也不敢妄动啊。
若非如此,这两人单就应付那些桃花,就够呛的。
季夫人见那些人离开了,心里还是很不爽,看着她们的背影不快道:“不自量力!”
她虽然是嘀咕,声音却不小,有几分故意说给别人听的意味。
之前萧意珍惦记谢云弈,现在萧家那些不入流的旁支,竟然也敢仗着萧凭望,觊觎苏梁浅,在季夫人看来,这简直就是拉低苏梁浅的档次,是对她的侮辱,她不气才怪。
沈大夫人也是一样,不过是季夫人已经发飙,她才没有发作。
“我让人去问问小谢他们,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等会大家都散了,就不好走了。”
她们等到萧家的人敬酒后才离开,就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了。
季夫人话刚落,离开了没一会的秋灵回来了,她凑近苏梁浅几个人道:“公爷正喝着酒,可能要晚一些,公子说我们先回。”
“每次这种场合,他都喝多。”
季夫人抱怨了句,不过也没说太多。
季言祖这个身份,又是被人知道喝酒的会喝酒的,少不得是要喝几杯的,季夫人并不是在责怪什么。
“什么时候能喝上小公爷的喜酒啊,我们可是盼了好久了,季夫人最近忙什么呢,小公爷的终身大事都没以前上心了,我兄长家有个孙女,出落的那叫一个水灵,性子也好,才貌……”
季夫人做打住的动作,“不是我不上心,是我公爹和老爷,说羡儿现在年纪还小,回京城的时间也不长,先学点东西,立业后再成家,不过这是迟早的,等我有需要,一定会找各位夫人的,要实在有好的,你们可一定得告诉我。”
季夫人说的,只是明亮的场面话,最重要的是,自太子被废后,季言祖和季祥化觉得朝廷的局势不稳,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内里暗潮汹涌,尤其是最近,夜傅铭的突然崛起,更是让一切都变的白热化起来。
其实,对数代单传的季家长辈来说,他们是很希望季无羡能早日成家,让他们的身份早点升级的,所以季无羡一回来,季夫人就开始忙着张罗,着重人品,对姑娘的家世样貌,都没有太高的要求,但就算是这样,季言祖他们依旧担心,给季无羡找的另一半,很有可能成为一些有心人士的突破口,让他们被认为卷进了这些是非里面。
毕竟,就算人品高洁的人,也会有软肋,目前这种情况,慎重如他们,觉得不需要这种不确定因素。
权衡过后,鉴于季夫人说的那两个缘由,一家人都决定将事情再缓缓。
其他夫人见季夫人这样说,笑着说是,心里又开始活络盘算起来。
季夫人话落,没再说什么,寻了个借口,和众人辞行。
苏梁浅和沈大夫人和她同路,几个人都是乘坐同一辆马车来的,倒是不用再寻另外的借口。
几人齐齐起身离开,另外那边,谢云弈和季无羡已经在设宴的院门口等着了。
“疾风一直盯着夜傅铭,他并没有异常,如果真像你说的,那应该是之前就做好的计划。”
季无羡听谢云弈说的话,暗叹,谢云弈还真是苏梁浅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啊。
“听说他一直被你那老父亲缠着,苏克明真是够可以的,除了身份不能和七皇子同桌,其他时间就和跟屁虫似的跟着他,你知道他叫七皇子什么吗?贤婿?你说他是不是傻,还是脑子有坑?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议论他的,他怎么好意思,还呆得下去?不过我看七皇子那样子,觉得那张请柬,也没白给,苏妹妹,你果真是料事如神啊。”
几个人边说话的时候边往外走,他们走的算是早的,府里的下人又在设宴的院子忙碌,一路都没什么人。
还没出门,苏梁浅一行人被从另外方向急匆匆赶来的人拦住了,“乐安——安县主,表小姐出事了,她,她下面一直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