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进出城都是要通行证的。
苏梁浅作为指挥官班的存在,自然是有通行证的。
苏梁浅原是打算一早动身的,临时出了点状况,耽误到巳时才出发。
因为现在各官道都是封锁的,城门也是紧闭的,百姓强制性的被要求呆在家中,一路上,都没碰到几个行人,家家户户的门窗紧闭,城内,两边的铺门,除了粮油铺子,店门都是关着的,冷清的厉害。
苏梁浅事先并没有通知太子自己会来,到了乡绅家的门口,告知身份和来意,才有门口的下人匆忙进去通报,苏梁浅就跟在其身后,还不需要下人领路。
苏梁浅和门房通报的人,相差并不是很远,两人几乎是前后脚进了太子所在的院子。
乡绅家中,布局还算精巧,看着便知道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但对在京城豪门望族生活的人来说,就只能算是一般了。
太子是贵客,被安排在府里正中的位置,院子也是最大最宽敞的。
阴沉沉的天气,自昨日开始放晴,今天的天气也极好,碧空如洗,不过本就是盛夏,越发热了起来。
苏梁浅走了没多久,身上就起了一层薄汗,乍一踏进太子院子,逼近房门口,迎面便感觉到从里面冲出来的一股凉意,冲散了外面的燥热,十分的舒爽。
“太子殿下,我在这呢。”
“殿下,快来捉我啊。”
除了令人舒爽的凉意,还有愉悦的娇笑声。
房间里,有五六个穿着清凉的年轻女子,长的也算貌美,分散在各个角落,口中发出提示性的轻笑,而他们口中的太子殿下,蒙着眼睛,正捉她们呢。
而先前早苏梁浅一步进来的小厮,就站在门槛处,双手交缠着,一脸为难的样子,显然是在纠结要不要进去告知太子殿下苏梁浅来找他一事。
按理,他是要进去通报的,但他又怕会因为打断太子殿下的好事被怪罪。
“美人,你在哪里呢?”
“看我不捉住你。”
太子口中发出的也是笑声,那种暗示意味十足的坏笑。
还有女子故意凑上去,用手中的帕子,在太子的脸上轻挥了挥。
很显然,他们正玩着太子捉美人的游戏。
秋灵本就气愤,见此场景,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萧凭望也是沉着脸,连连皱眉,他觉得太子已经不是眼睛有问题,根本就是眼瞎。
苏梁浅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以前在京城,有皇上皇后管着,百官监督,太子尚且改不了自己好色的本性,现在这里他最大,又不能上街,还不得解放天性?
他还真以为天高皇帝远,也不担心这些事传到皇帝的耳中。
苏梁浅往前走了两步,拍了拍那个为难的小厮,示意他下去。
刚好,太子拽住了一个上前撩他的女子的胳膊,然后一把搂在怀里。
“美人,我捉到你了,让本宫香一个。”
太子说着,眼睛蒙着的布都没摘,低头就亲,那猴急的样子,哪里像是太子,就像没碰过女人似的,让衣着光鲜,长得也算不错的他,看着也猥琐的很。
被亲的时候,那女人的身体就好像没骨头似的依偎在太子怀里,好一会,太子亲够了,这才抽出一只手,拿掉了脸上蒙着的纱布。
“太子,您说过的,要妾身等将您伺候的开心,就带我们回京城,封我们个良娣当当,现在您可开心?等贱妾到了京城,一定想办法,让您更加开心。”
其他女子一拥而上,附和着她的话,让太子带她们回京。
他们玩的高兴,半天了,谁都没发现门口站着的苏梁浅。
苏梁浅轻笑了声,抬脚进了屋,那讥诮的笑声,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太子看到苏梁浅,第一反应就是心虚,见她一脸讥诮的样子,又觉得生气。
他是太子,她就是再得父皇宠爱,也是臣子,他怕她做什么?
靠在夜向禹怀里的女子见苏梁浅长相不俗,尤其是那满身的气度,更不是她有的,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同时一心盼着太子将她带到京城吃香的喝辣的,享受荣华富贵的她,更觉得苏梁浅是来和她争宠的,产生了地位被威胁的敌意。
“你是谁?你没见太子和我们玩呢?谁许你进来的?”
她依旧靠在太子怀里,手却指着苏梁浅,一副质问的口气,走在苏梁浅身后的秋灵,疾步上前,拉开那些同样敌视苏梁浅的女人,一只手握住那女子指着苏梁浅的手,另外一只手,甩手就给了她两巴掌。
“你什么东西,竟也敢拿手指着我家小姐!”
秋灵的力气大,不但将她打的鼻青脸肿,鼻子嘴巴也流血了,那女子倒地的时候,带着太子也向后摔在了地上,被她压住。
她鼻子流的血直接滴落在太子的脸上和华丽的衣服上,太子看着她那张原本娇美的脸一下变的和猪头似的,且血还滴在他脸上,恶心又嫌弃,猛地一把将她推开。
苏梁浅找了个位置坐下,“太子的良娣,可不是他说让谁做就谁做的。”
虽然良娣不像太子妃侧妃般身份尊贵,但身家清白是必须的,就这些女子,显然还不够格。
“我有话和太子说,太子让其他人退下。”
其实苏梁浅刚进来的时候,被捉包的太子,就打算让这些人离开了,不过是心里赌气,不像让苏梁浅觉得自己怕她。
但苏梁浅当着外人,还是最近和他玩耍的女子的面,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和他说话,落他的脸,太子心情一下更不痛快。
何止落他的脸,简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什么身份,也敢命令本宫,就算你是父皇给本宫选的太子妃,也没资格插手过问本宫的事!”
太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擦掉脸上的血,壮着胆和苏梁浅对峙。
其他人恍然大悟,再面对苏梁浅,有人忌惮,有人不放在心上。
太子妃又怎么样,不得宠的太子妃,不如个妾呢。
苏梁浅这般咄咄逼人,夜向禹自然是不喜欢的,但苏梁浅现在不但有太后皇上撑腰,在民间的威望也极高,太子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他现在就盼着自己能娶苏梁浅,那她拥有的一切,自然而然的就是他的,这对他来说,可是大有裨益的。
不过是嘴硬而已。
苏梁浅拿起自己放在双膝上的剑,啪的放在桌上,“要太子不走,那我就只能——”
她刷的一下将剑抽了出来,继续道:“皇上可是说了,任何不听从我命令的,我都可以要他的命。”
苏梁浅话才落下,那些还迟疑观望着的女子全部逃着离开,就连那个被秋灵打的摔在地上,也以最快的速度爬着出了门。
“苏梁浅!”
太子瞪大着眼看向苏梁浅,脸色铁青。
“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殿下!”
苏梁浅刚环视了一圈,果然在房间里的好几个位置发现冰块,难怪这盛夏炎热的夏天,屋子里这样凉快。
对寻常人家来说,冰块本就是稀罕物,尤其现在各城戒严,就更是弥足珍贵了。
秋灵和萧凭望想到苏梁浅每日累死累活的,也就托季无羡的福,伙食不错。
寺庙里可没冰块,秋灵每日光顾着忧心,怕苏梁浅被传染了,压根就没想到用冰块取凉的事,秋灵也知道,就算她想到了,特殊时期,苏梁浅也不会同意的。
不过相比于平安镇来说,夜里的寺庙要凉快许多,就是蚊子多了些。
但太子这样享受,她实在是很不服气看不惯啊。
“你找我什么事?苏梁浅,我可警告你,我的事情,你不许告诉父皇,不然将来,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夫妻一体,我好可比你好更加重要。”
苏梁浅懒得搭理他。
她最多就是不在皇帝的面前主动告她的状,不过皇上要是听了别人的风言风语询问她,那她自然不能欺君,太子想占她的便宜,要她做的嫁衣,更是痴人说梦!
两人还没切入主题,王承辉就从外面兴冲冲的跑了进来,看到苏梁浅,脸上的笑,都深了几分。
“苏妹妹今日这么有空?”
苏梁浅知道,王承辉是个有主意的,示意他坐下,随后吩咐秋灵让所有不相干退出院子,秋灵负责在门口守着。
王承辉不似太子,他一看苏梁浅这阵仗就知道,她是有要紧的正事要说。
“来泗水之前,皇上召了我进宫一趟。”
夜向禹觉得苏梁浅这就是在炫耀,重哼了声,“本宫知道,还赐了你御龙剑。”
那口气,阴阳怪气的,欠扁的很。
“我不但见了皇上,还见到了远慧大师。远慧大师预言,西晋边境,还会有地动之灾。”
夜向禹一听地动之灾,眼睛转了转,脸色发白,王承辉脸上挂着的笑,也在一瞬间收紧,眉头拧着,满是凝重之色。
萧凭望站在苏梁浅的身后,又是意外,又是沉重。
“地动之灾?远慧大师说的?西晋边境?这范围也太广了,具体里是哪里?可有本宫现在住的平安镇?”
夜向禹一下慌乱了起来,声音都在发抖,哪里还有半点之前趾高气昂的样?
片刻后,他手轻拍桌子,蹭的站了起来,“不行,这个地方太危险了,本宫要收拾东西回京城!”
又是瘟疫又是地动的,夜向禹是片刻也不想多呆,性命至上的他也不敢多呆啊。
夜向禹一副天都要塌陷下来的慌乱样,起身后就要吩咐下人收拾东西,被王承辉制住,“表哥要想自己的太子之位被废,那就让人收拾东西,即刻动身回京的!”
同样都是刚得知这个消息,有太子这废铁似的表现和反应在前,衬的王承辉和萧凭望简直不要太镇定。
萧凭望长这么大,在京中的时间并不长,他听说过一些太子的事,但和太子在人前的几次见面,他都还算是恪守礼数的,萧凭望没想到,太子竟是这样的混账无用。
身为太子,听说地动之事,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逃跑,萧凭望觉得自己的三观都碎了。
太子转身看向王承辉,纠结的厉害。
命都没有了,要太子之位有什么用?
不过,留在这里,并不代表就自己会死,如果是这样的话,因此丢了太子之位,好像又不划算。
太子自然是不想自己被废的,他还想自己当皇帝,成为九五之尊,收揽天下美人呢,他还想睡苏倾楣,让她做自己的女人呢。
太子越想越觉得纠结,急的仿佛要哭出来了都,跺着脚问王承辉道:“那你说怎么办?”
他的声音颤抖,急切的很,明明是求助,姿态却摆的很高。
愁绪和沮丧并没有维持多久,夜向禹苦着的脸,倏然变的明亮,他看向苏梁浅,黯然的眼眸,也变的发亮,开口道:“只要你不告诉父皇,你已经将地动一事告诉本宫,父皇就不会知道,本宫是因为这事才匆忙回京的。到时候父皇问起,本宫就说,是你嫌本宫在这里碍手碍脚,让本宫回京的。”
太子声音洪亮,沾沾自喜的,仿佛这是个天大的好主意。
萧凭望直接无语,谁说太子蠢了,他脑子分明转的比谁都快。
“苏梁浅,你是本宫的太子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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