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全是大小姐所为,我所言,要有一个字的夸张,那就天打雷劈!母亲,您救救恺儿,老爷,不管怎么说,恺儿都是您儿子啊,您救救他吧,现在就只有你们能救他了!”
“孽女,孽女啊,把她给我叫来!”
苏克明刚回府,就知道琉浅苑发生的事情,他知道,苏梁浅向苏泽恺动了手,但他以为,苏梁浅就是个女娃,年纪又小,长得娇娇弱弱的,就算用鞭子打人,估计也没什么要紧,所以萧燕去找苏老夫人告状,他还觉得她夸张不实,估计污蔑苏梁浅,没想到竟是这般厉害严重。
苏泽恺是混账,苏克明现在被他打的地方还疼,更因此沦为了笑柄,他自己气的,都恨不得将苏泽恺结果了去,但想归想,真做起来还是舍不得的,要不然,他早在苏泽恺醒后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他算账了。
说到底,自己精心培养着长大,大半辈子的厚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这种感情,哪怕是再冷漠的人,也不是说扔就扔的,更不要说对象还是他不怎么待见的人。
苏克明当即就恼火起来,一副要找苏梁浅算账的架势。
萧燕现在也在气头上呢,恨不得苏克明将苏梁浅叫来,用苏梁浅对待苏泽恺的方式,狠狠的教育苏梁浅一顿,以泄她心头之恨。
“好了,还嫌事情不够乱是不是!”
苏老夫人抬头,看向苏克明,面露责备。
苏克明往苏老夫人的方向走了几步,不满道:“要不是母亲惯着纵容,她怎么敢这样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苏老夫人横了苏克明一眼,含着不满,苏倾楣见状,站出来道:“姐姐确确实实是打了大哥,那也是大哥用她院子里的下人泄愤在前。”
苏克明从鼻孔,重重的哼了声,“不过就是些低贱的下人,如何能与恺儿相提并论?我看她眼里分明就是没我这个父亲!而且,府里那么多的人,恺儿为什么独独找她院子里的人,还不是她手底下的人不安分,要我说,那种想攀高枝的丫鬟,才更应该赶出府去!”
苏克明现在站在苏泽恺一边,对苏梁浅不忿,更是极尽诋毁她。
苏老夫人看了眼还在喋喋不休的苏克明,站了起来,“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再多找几个大夫来,给恺儿好好看看,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再怎么说,他都是你儿子,你既然还把他当儿子,有空多过来劝导劝导,比找这个那个算账的强多了!”
苏克明看着绷着脸的苏老夫人,为自己无辜遭殃深感郁闷,“恺儿这样又不是我造成的,母亲发我的脾气做什么!”
“不然呢?将浅儿叫来,你狠狠的发落他一顿!她现在是有品阶的人了,愿意让你处置,你才能处置,而且这次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恺儿挑事在先,浅儿将来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自然是要驭下服众的,她院子里,大半都是新来的丫鬟,恺儿对她的人动手,她若是听之任之,那些人怎么会对她效忠!”
萧燕和苏倾楣没想到,苏老夫人都亲眼所见苏泽恺这样子了,还出言维护,替苏梁浅说话。
苏倾楣嫉妒眼红,萧燕更是恨得,口腔含血,想要喷苏老夫人一身。
苏克明没有反驳,心里却不以为然,远慧大师可是说了,前途无量的那个人,是七皇子。
苏克明和朝堂的很多大臣一样,都不看好太子,远慧的话,更让他坚定了太子早晚被废的信念。
但此事在尘埃落定之前,他自然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而且,她这两日都在沈府,恺儿的事情,定然不是她告诉的!”
“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为了避嫌才去沈府的?”萧燕想也不想,直接反驳。
“季家老公爷,想找她下棋,是我让她去的,以她的本事,真要针对恺儿,想让他知道那些事情的话,恺儿不会现在才知道!”
苏老夫人言辞间,满是对苏梁浅的维护。
她没告诉几个人,她不找苏梁浅前来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苏梁浅吃软不吃硬,现在在苏府,也就只有她舔着老脸说的话,她还能听几分,要她也让她失望的话,她无所顾忌,那她真的无所顾忌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最近也不要外出了,就在院子里,好好的守着恺儿,顺便养伤!”
苏老夫人说完,怜爱的目光,再次落在苏泽恺身上,满是忧心心疼。
“我前几日看了三妹妹,她现在的状况也很不好!”苏倾楣不由叹了口气。
“她是活该!”
萧燕现在对二姨娘的恨空前,巴不得苏如锦死了,二姨娘痛不欲生才好。
苏倾楣看了眼恨恨的萧燕,忍住皱眉的冲动。
“大哥是父亲的儿子,三妹妹也是父亲的女儿,祖母不是说让她离开苏府吗?她和我说,很想见见父亲,父亲您得空的话,就——”
苏老夫人也记恨二姨娘咒骂萧燕,说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话,但苏如锦毕竟是她的亲孙女,虽然谈不上喜欢,但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羁绊的。
她思及从前,不由叹了口气,“父女一场,这是缘分,去看看吧,好好劝劝,让她安生的和她母亲离开!”
苏老夫人又坐了好一会,佝偻着背,由连嬷嬷搀着离开。
“我这还不如瞎了聋了,眼不见,听不到,心不烦。”
苏老夫人一副忧愁的样子,完全没有大病初愈后的精神气。
“大小姐院子里的事,早先有人告诉到了老奴这里,大少爷不但将之前和他有来往的那个丫鬟打了,院子里那些无辜的下人,甚至是桂嬷嬷也没放过,大小姐气不过才动手的,老夫人才刚好没几天呢,老奴不想您糟心,就没和您说。”
连嬷嬷跪在地上请罪,苏老夫人叹了口气,将她扶了起来,“你也是为了我。”
“谁家里还没个事,老夫人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苏老夫人看向连嬷嬷问道:“别人家也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吗?”
连嬷嬷道:“道是如此,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这样的宽慰,并没有让苏老夫人心情好转。
而连嬷嬷所言,也确实没几分出自真心。
京城里,大门户里头,不乏勾心斗角,但像苏家这样,非要你死我活,完全没有半点人情的,连嬷嬷觉得,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到了苏老夫人这个年纪,自然是盼着儿孙都好的,哪有不操心的。
“京城繁华杂事也多。”
苏老夫人想回去的想法,比之前又深了些,但她这时候,有时无论如何都不放心安心的。
“罢了,去看看三丫头吧。”
苏老夫人离开,萧燕苏倾楣,一个明着指责,一个暗里挑拨,在苏克明面前说尽苏梁浅的坏话。
苏克明现在对苏梁浅,简直比她刚回来时,还要讨厌。
想到刚回来时,苏梁浅的乖顺柔善,苏克明只觉得是她的伪装,虚伪的很。
对她,他那时候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想到现在,苏克明真是窝火又憋屈。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但在夫家能不能过好,还是得靠娘家,我若是姐姐,定会好好帮衬帮衬父亲,助您仕途风顺,还有其他姐妹,也好将来相互扶持,她这样处处针对,完全不顾父亲的颜面,姐妹的情谊,不也是落了自己的脸吗?”
苏倾楣低眉顺耳,一副替苏梁浅着想的架势,听得苏克明更是火冒三丈,“我生这样的女儿有何用?忙帮不上,只会气人!”
苏克明咒骂了苏梁浅半天,走到苏倾楣身前,轻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楣儿,家里的这些姐妹,也就你最明事理,我呢,最疼爱最看重的也是你,苏家的复兴,也就指望你了。女人呐,嫁什么样的男人很重要,七皇子是很不错的选择,你好好把握住了,将来说不定恺儿,不用入仕,也能当大官!”
苏克明看着苏倾楣的眼神明亮,仿佛寄托了全部的希望。
萧燕这时候舔着脸皮道:“老爷既觉得楣儿这番话有理,有空就和大小姐说道说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说不听,那就趁着她心情好的时候,心平气和的说,还有老夫人那里,大小姐不是听她的话吗?您劝着也让她和大小姐提提,这不是为了一个人,而是为了老爷,为了整个苏府。”
苏克明没应萧燕这话,看向苏倾楣。
苏倾楣依旧是一副恭顺的样子,眉目间却满是鼓励,“身为父亲的女儿,我们的命都是父亲给的,父亲让我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苏倾楣觉得萧燕这话说的太对太及时了,要苏克明这样做了的话,苏梁浅若听从,她自然是可以受益的,如果不听,矛盾加剧,父女反目成仇,对她同样没有坏处。
苏倾楣的话,让苏克明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一直以来,苏克明作为苏府的一家之主,他的权威是不容任何人忤逆的,理所当然到他都没有去深想缘由,苏倾楣的一番话,让苏克明醍醐灌顶,再想起苏梁浅时,相比于不久前的忌惮,苏克明再次变的理直气壮起来,腰杆都直了。
她是他的女儿,她的命都是他给的,她听他的话,天经地义。
同时,想到寄托了自己厚望的女儿,如此懂事,苏克明大感妥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熨帖过,舒坦极了,让他对自己的未来,都更充满了信心。
夜傅铭前途无量,他要不惜一切代价,让苏倾楣能够嫁给夜傅铭,那样的话,他的前途也就无量了。
苏梁浅要现在乖乖听他的话还好,她要继续目中无人,他将来绝对让她好受,叫她知道他作为父亲的威严。
“父亲能抽空看看三妹妹吗?她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我实在不忍三妹妹失望!”
萧燕不由看向苏倾楣。
对了解苏倾楣的萧燕来说,她这样一而再再二三的提起让苏克明去见苏如锦,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
苏克明看向一脸期盼的苏倾楣,苏倾楣重情重义,他自然不能让她觉得,他是无情无义的人,应了下来。
苏老夫人到的时候,苏如锦刚大闹了一场结束。
二姨娘被五姨娘搀扶着回到自己的院子后,稍稍处理了下伤口,她伤的比萧燕还要严重,那伤口,自然是遮掩不住的,她同时让下人准备苏如锦的午膳。
苏如锦看二姨娘一脸的伤,没有半句关心,从二姨娘的口中得知发生什么事后,将苏梁浅狠狠的咒骂了一番,本来苏梁浅若因此责罚,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但她又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说着说着,又开始发脾气,将二姨娘喂她吃的东西,全部打翻在地上。
苏老夫人到的时候,二姨娘正自己蹲在地上收拾东西。
她眼睛红红的,露在外的手,瘦的真的只剩下皮包骨头,还有短短的一截手臂,上面是和萧燕掐架的伤痕,看着比她的手还要难看恐怖些。
没有眼泪,动作机械,那种仿佛习以为常的漠然,让旁人看的不由心酸,稍心软的人,很难不起恻隐之心。
如果将府里的几个女人比作花儿,在苏老夫人眼里,二姨娘曾经是开的最绚烂的,纵是长的最美艳的五姨娘也远不能及。
可现在,却是最早开败枯萎的。
另外一边,苏如锦正扯着已经嘶哑的嗓子,大声咒骂苏梁浅,言辞之难听,简直让苏老夫人听不下去。
“你不是说苏梁浅那个贱人今天会来看我的吗?人呢?她人呢?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你去将她给我找来,不然我就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