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会全然觉得是沈睦茵的过错,将责任归咎到她和荆国公府身上。
“郑家能有今日,也是沾了姐姐还有荆国公府的光的,他们没在荆国公府出事当年,给姐姐一封休书,并非仁慈,而是因为有自己的盘算私心,他们私下如何对姐姐,外人无从得知,但这些年,他们倒借此博了个有情有义的美名。他们一家,都不是懂得知足感恩的人。”
“官府那边,有季小公爷,郑家的人想走关系,肯定是不能的,他们想要善了此事,还得求到姐姐这里。姐姐若是想回去,无妨在他们四处走动求告无门的时候,高姿态的松个口,若是不想回,荆国公府难道还怕多双筷子不成!”
“你这是什么话,女人被休,是会被人指指点点看不起的,而且,荆国公府这种情况,谁还敢娶?茵茵年纪轻轻的,你要她一辈子都一个人吗?”
本来,苏梁浅说的那一番话,字字都是为沈睦茵考虑,邵青衣已经松软下来不怪她了,但听她居然劝沈睦茵和离,当即就炸了,她见沈睦茵没有说话,唯恐她听了苏梁浅的话,劝她道:“茵茵,你想想两个孩子,而且女婿不是已经和你认错了吗?你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尤其是明儿,他明年就要科考了,这时候闹出来这些事,对他不好!”
沈家满门的寡妇,日子没谁是好过的,邵青衣正是明白这种滋味,所以才会劝她一忍再忍。
可怜天下父母心,苏梁浅明白,所以也没顶撞。
这件事,本就没有对错,只是性格观念不同。
而且,这是沈睦茵的人生,就只有她自己能做主,就算是作为能预知后事的旁观者,她也不能替她掌控。
沈睦茵没有说话,痛苦的拧着眉,神色纠结,显然,苏梁浅的那个提议,她不无心动。
“船到桥头自然直,姐姐不用急,暂且放宽心在家住上几日,侄子没走,你可以问问他的意见,不管姐姐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的。”
苏梁浅低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脸上挂着的浅笑,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这么多年,沈睦茵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有后盾的。
这种后盾,不是强大的权势,而是一种精神和心理上的依靠。
比起自己,她觉得苏梁浅更像姐姐,甚至是能给人指明方向的长辈。
“不用怕,你还有祖母,舅妈,还有侄子,我们都是你的家人,遇事不必一味忍让。”
沈睦茵抬头看着苏梁浅,想说些什么,但几次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泪又簌簌落了下来。
苏梁浅又安慰了沈睦茵好一会才离开,她撩开厚重的门帘,郑成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身上披了个斗篷,就站在原来的位置。
苏梁浅笑笑,放下帘子,“进去吧,陪你母亲说会话,晚点和她一起再吃点东西。”
郑成明点了点头,解开身上的黑羽斗篷,披在了苏梁浅身上。
他目送着苏梁浅离开,一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才撩开帘子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