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葫芦太费事了,给方天画戟挂一束红缨坠子吧。”
“看不出内有乾坤的那种?这比较麻烦,缺很多材料。”罗静姝低头列单子。
“咱们都在仙界了,主上又成了仙君,你还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罗静姝不动声色的踩了白蜈一脚:“你就省省吧,这么多年我们相伴不离,我都快成了你的专属炼器师了。”
“咦,现在不也是?”白蜈有意装傻。
“…仙君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做。”罗静姝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白蜈笑嘻嘻的说:“能有什么大事?这些仙人困在这里,忧心忡忡,忙忙碌碌,可什么事也办不了。”
“他们不是你。”罗静姝瞟了同伴一眼,“这地方再糟,你也乐在其中。”
有人能揍,有实力提升的空间,有老东家做靠山后盾,不愁法器灵药,白蜈当然觉得这里不错。
上次仙君们摆着排场来,满腹心事的离开。
他们谈话没有瞒着人,没多久,大多数仙人都听闻了“噩耗”,欠袁清弥人情债的仙人一个个面色苍白。
不是被这件事吓到,而是后怕:一脚踩入陷阱被扣上一道铁链还无知无觉的溜达,现在被提醒了,低头一看才发现,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
恼怒,愤恨,后怕,不甘……这些复杂情绪轮换走了一遍后,只剩下无可奈何。
如果没有袁清弥那时的人情,这些仙人不敢肯定自己现在还能不能站在这里。
事实既定,追溯无用,他们清醒的意识到,所谓选择,已经不存在了。不管元承天尊做过什么,他们都失去了反对的实力,这一肚子憋屈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白蜈罗静姝冷眼旁观,将这些仙人的反应看得真真切切。
能欠袁清弥人情的,都是有天赋,很了不得的仙人。
他们心情不好,他们的徒弟、门人、属下又怎么能幸免?
三万里山脉,随处可见心绪不宁,或者一脸阴沉的仙人。
“这株三叶香苓的行情,肯定比以往好!”白蜈打趣。
“算了吧。”罗静姝忍不住说,“我看某人,跟你一样,完全不急,让他继续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都没问题。”
这个某人,当然是指陈禾。
让罗静姝这样称职的属下都开始腹诽,原因自然是陈禾漫不经心。
白蜈还想说什么,忽见远处掠来一层青云,有个罗天上仙带着几十个仙人,气势汹汹的按落云头。
那些躺在地上的仙人,立刻精神一振,看来正是他们之前放出去传讯符召来的援手。
“三叶香苓在那个女魔修手里,杀了她!”
白蜈的实力境界,别人一看就知。
赶来的仙人们,有的心里暗笑,就这么个对手,还打得横躺在地,太没用了吧?
“这个女人一身蛮力,法器都被她撞碎了!”先前一败涂地的人赶紧辩解。
白蜈冷哼一声,什么蛮力?她又没有单手举铜鼎来跟他们打斗。
“这世道,就是人多管用,人少吃亏。”白蜈将方天画戟插在地上,笑吟吟的一拍手,银饰清越的响着,整个云栾山的树丛、岩石后、山洞里忽然冒出黑压压一片妖兽魔修。
这些家伙沉默无声的站出来刷了下存在感,有的鼻青脸肿,模样可笑。
前来夺灵草的仙人们呆滞了。
“诸位感觉不到异样,也是寻常,因为吾家仙君,正在云栾山驻足盘桓。”罗静姝站起来,从容出声,“要不,各位另寻他处?”
“正要请教是哪位仙君?”那个罗天上仙板着脸问。
这么多妖兽扑上来,虽说妖兽实力都是普通,但也够喝一壶的了,他自忖不能全身而退。
“谁,谁家仙君会收留这么多妖兽?”
“魔修妖兽,合该诛之!”
这个说错话的仙人,被同行者狠狠瞪了一眼,好汉不吃眼前亏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必要口出狂言?
“焚心仙君,尔等不会不知吧?”白蜈别有深意的注视他们。
有点可惜,不能试手。
这下众仙的脸色彻底变了,陈禾那团青火到底是什么,就是仙君都说不清,但是它出现的那一刻,每个仙人都感觉到仙核异动,心生危兆。
“既然这般,吾等鲁莽了,告辞!”那个罗天上仙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罗静姝叹了口气:“这下所有仙人都要议论云栾山是不是有奇宝,引来了新晋仙君的陈禾。”
白蜈哈哈笑了。
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一眼热泉。
说陈禾感悟地脉可以,说他到这里来跟释沣亲近也行,反正都是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