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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停歇,残余的灵气徘徊不去,到处都是浓雾。
天地间又变成一片昏暗。
青火急剧收缩,最后变成拳头大的那么一团,漂浮在破了顶的屋内。
原本灵气充裕的地方,变得破败难看,摆设桌椅成了黑褐色,风一吹,从柱子到地面都化为灰烬。
陈禾就站在这片废墟里,他的衣袍发冠,成了唯一闪烁灵光的东西——法宝的本质没有被击溃,依然保持着完整无缺。
伸手一招,青火就乖顺的飘到了他的掌心。
这火是没有意识的,内里剧烈变化的金黄弧光,像是一道道扭曲的闪电,将火球内部分割得支离破碎,好像随时都会炸裂开来。
“陈禾!”
释沣早就知道师弟突破在即,但没想到陈禾这样不走心,随随便便就突破了。
要是没有阵法禁锢,放到外面,多出一位仙君,这是震动整个仙界的大事!
上次在这里突破的那位仙君,连本人都猝不及防,差点引出了大乱子,陈禾这样有了准备的,竟然还敢这样做,着实让人又惊又怒。
“你至少该等雨停!”释沣责备。
师弟的胆子太大,当年没到渡劫期,也敢飞升。
“恰好相反,暴雨倾注时,地火最弱,这时要引出地脉之力,促成的正是这种不灭生机。”陈禾爱不释手的拨弄了一下火球。
释沣小心翼翼的用神念辨别这团给他无限危兆之感的火球:
空中火为承载,吸纳了石中火木中火,以及毕方神火,两阳火两阴火,并没有按照三昧真火的固定形态,而是效仿那年喷薄而出的流炎山两道地脉,均匀缠绕在一起。
它们本该互相排斥,碰撞,爆裂。
但是一股真元巧妙的联系着它们,用柔和又不容反抗的力道,直接将它们融在一起。这股真元的每个变化,都暗合玄奥,很像释沣感悟过的地脉灵气流动。
“这是?”
释沣惊愕看陈禾。
“我的真元,我的功法…”
陈禾愉悦的扣着手指,火球顺着他的掌沿滚动,随着真元灌入,火势变得旺盛起来,内里的金色裂缝越来越多,但青火的形态仍然稳定不变。
“师兄,北玄派的秘法,这仙界的所有功法,都会受到地脉的制约。”
道,由天道而来。
说世间至理,明万物生死。
但是三千世界的任何功法,最终来到仙界时,都要寻求突破之路。
“每一种仙界法门,都是通往道的途径。”
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
还在震惊里,尚来不及回神的众仙转头一看,赫然发现山坳那头,一群撑着各色伞的仙人簇拥着禹仙君而来。
“但是每一条路,都无法走到尽头。”
众仙又齐刷刷扭头,只见反方向来的是清合仙君,周身缭绕淡淡的紫色云气,峨冠广袖,身后从者如云,摆出的排场一点都不比禹仙君小。
好像嫌众仙受到的刺激不够多,前面浓雾里走出神情肃穆,严正冷然的寒松仙君。
“北玄派后人有今日,吾甚欢喜。”
“哼,假惺惺。”
后方过来的正是陆翱仙君,比起另外三人,他倒是更像是一个蛮横无礼的武夫,有人羽衣华冠瞧着飘飘似仙,他就仿佛一身是刀,咄咄逼人,非要将人扎得鲜血淋漓才肯罢休。
再接着到的第五位仙君,生生被陆翱挤到旁边。
那人也敢怒不敢言,不管从气势还是随行的仙人,明显矮前面四位一截,这就是原本金仙,在这六百年刚刚突破的流鹤仙君。
没家底,以前没身份。
接纳的都是一些在别的仙君那里待不下去,或者不想待的仙人,能有个什么气势?
要说陈禾境界突破,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这位仙君,没了唯一的名头,日后势力会不会缩小,会不会被陈禾瓜分,都是未知之数。
一面犯愁,一面又欣喜多出一位“原本不是仙君”的同伴,因为他虽然靠着多年深厚修为,借暴.乱灵气修炼,成为仙君,但是寒松仙君等人根本就不将他流鹤放在眼里。
他也曾经试探着命人越过陆翱仙君的地盘,结果陆翱一露面,还没完全动手,流鹤仙君心里就凉了半截:实力相差太多。
这就好比一个穷困的凡人,看哪个铺子老板都有钱。
到底谁有钱,谁连比都没资格,拥有铺子的人自己清楚。
十分不巧,流鹤仙君就是那个没资格比的人。
“陆翱,注意你的身份!”寒松仙君冷冷说。
“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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