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取缔国师这个朝廷里清贵又无用的头衔,都有些头痛。
一是祖宗家法,一是民心。
国师再碍眼,总比那些玩弄权术的外戚强臣好。
“历代”国师又极有手段,该退让的时候退让,该死的时候果断死,该忽悠的时候绝不犹豫,这才让这个高高在上的身份,三百年后依然存在。
这年上元节,“国师暴毙”,冬日下了场暴雨,两个月后又天现黑云,还真让不少百姓惶惶不安。出于习惯,他们都恭敬的低□,向那辆马车叩首行礼,比跪权贵朝臣都来得虔诚。
白山书院与大报国寺的人颇不是滋味。
以前做国师的是浣剑尊者,他们当然不敢吭声,可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京城的人已经习惯了尊重国师的身份,就算这位新任国师根本没露面也是一样,人们只知道本朝三百年来,没有出现过一位坏心眼的国师。
“动手!”
鹰钩鼻低喝一声,人影骤然四分。
陈禾也似模似样的拦在那群和尚面前,敲着木鱼的佛修们抬头,发现陈禾没有动手的意思,他们也心平气和的装起样子来。
“有刺客!”一位大师虎虎生风的当先一拳抡来,陈禾站着不动也挨不到这下。
于是兔起鹤落,都是比卖艺还好看的花架子,两人不约而同的边打边看马车的方向。
垂幔从中撕裂,一道锐利的金光迸发而出,直直击在鹰钩鼻取出的兵刃上,只听得铿锵连响,精心炼制的兵刃已经被破去了两层符箓,上面赫然出现了裂缝。
鹰钩鼻怒骂了一声。
同时大报国寺的和尚也纷纷惊愕睁眼。
“是你。”陈禾认出了“国师”用的剑。
这样稳狠准确的剑法,掺杂了庚金的飞剑——
璎珞四散,珠串滚了一地,牵车的马匹受惊,车辕被人一剑斩为两段,紧跟着车内之人刷出一道炫目光幕,挡住了从车顶自上而下的第二次袭击。
碎裂的白幔飘散而落,刺绣符箓的紫色外袍长长的下摆与袖幅无风自卷,手持利剑,峨冠博带,气度高华卓然。
这不是詹元秋又是谁?
陈禾:……
想千想万,都没料到,浣剑尊者收了小徒弟,是丢出去给他顶班用的!
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詹元秋以前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气质不凡的浊世佳公子,如今换上这么一身华服衣冠,好似瞬间就成了得道的神仙,简直是神采照人玉树临风不染尘俗。
陈禾默默转过头。
这种一只螃蟹碰瓷拐来的徒弟,实在不坑白不坑啊!
按照东海修士的观念,这等质量的徒弟,价值高得让修士心脏一紧,没法喘气!竟然还一分钱没花!
陈禾还在忍笑,那边已经剑拔弩张。
“国师?”
詹元秋眉头微皱:“然。”
詹元秋扫视了一圈,估猜出了几个袭击者,还有一个正在跟大报国寺的和尚装模作样的打得不亦乐乎,虽然遮蔽了容貌,但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些眼熟的架势——詹元秋大惊,这不是据说已经失踪不少时日的陈禾么?
“尔等何人?”
詹元秋只靠自己,走到了快要晋升元婴期的地步,本质上还是一穷二白,现在得了浣剑尊者给的诸多好处,实力哪有不翻倍的道理,没几下就将一个崖州来的散修生生踹了出去。
鹰钩鼻见久战不下,心中恼怒,他又不敢再耽搁,口中呼啸一声,顶着凌厉的剑术就扑去。
“拿下!”
鹰钩鼻连同另一个元婴期的散修,不惜受伤,强行打落了詹元秋手中的剑,眼看就要将詹元秋拖走,陈禾正在犹豫要不要悄悄去帮忙时,忽然感到背后一紧,似乎有人勒住了自己的肩背,手掌轻轻压住他的口鼻,将他从混乱的人堆里拉了出去。
陈禾本能的要挣扎,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后,绷起的手臂立刻松弛,毫不反抗的被带走了。
那位边打边看热闹的大师眼前一花,对手不见了,霎时愣住。
摸着光头看了看,也没找到陈禾,大师索性趁机躲到旁边,只嚷嚷不阻止:“抓刺客!救下国师!”
詹元秋空手又放翻了一人,后颈却被那个鹰钩鼻重重一击,栽倒在地。
陈禾眼睁睁看着崖州来的那群修士绑走詹元秋后,迅速逃离,根本无人寻找“走丢”
的他。
“师兄。”
“嗯。”陈禾背后的人低低应了一声。
“詹元秋怎么办?就这样让他被抓走好么?”
“…你只想跟我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