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身为各人斟好酒,笑道:“今夜良辰美景,又结识了宁夕这样的妙人,今晚大家一定要尽兴而归,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如何?”
“甚好,甚好!”鲁老夫子摇头晃脑地赞同,仿佛什么事到了他那儿都变成了“甚好。”
我正在欣赏窗外的月色,双眼有些模糊地看着满湖的银光,闻言顿时满脑黑线,行酒令,这么风雅的事我可真不会,我只会最基本的划小蜜蜂,如果按他们的方式,这酒令多半是要吟诗作对,那不如把酒都给我一个人喝好了,想当年高中时代,我抱着“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坚定信念报读了理科,大学四年,心思多半都在勤工俭学上,哪有时间去风花雪月地读诗词啊。想其他那些穿越的同志们,唐诗宋词信手拈来,是多风光得意啊,可是放我这儿,不是要难死我么。
我忙举双手抗议,嘴里含混嚷道:“反对,反对。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就是最德高望重的那一个,你们要行酒令,可别算上我。”
红姑“扑哧”笑起来:“妹妹不会作诗,那我们就换一种玩法,不知道妹妹喜欢什么?”其他人也都点头附和。
酒吧里最常玩什么?我眼珠转了转,得意笑道:“这里可有骰子?”
胖子愕然道:“骰子倒是有,难道宁夕想扔点数喝酒?”
我白了他一眼,摇头道:“那多没意思。,咱们来玩骰盅。”这时空,有骰子也就该有骰盅吧。
我打着酒嗝,细细地将骰盅的玩法讲了一便,众人脸上皆露出兴致盎然的神情。
红姑笑道:“胖子还不快去将你的宝贝取来。”
胖子开怀道:“这个游戏甚是新奇,大家都能参与,待我去取了骰盅来。”说完人影晃了晃便不见了。
我惊奇地瞪大眼,以为自己眼花了,那么巨大的身躯,竟然清风雅静的就不见了,还未等我回过神,胖子又出现了,手里端着六个骰盅,笑眯眯地一人发了一个。
一开始我连赢了几次,坐在我右边的费青云喝了不少酒,红姑嚷着要换座位,大家交换了位置继续玩,我便渐渐赢不起来了,反倒是坐在我左边的胖子,每次都揭我的盅,几杯酒下去,看人都有了重影,摇摇晃晃的倚在桌边。
“妹妹醉了。”红姑端走了我刚斟满的酒。
“没醉,没醉。”我不依地去抢她手中的酒,很久没这么开心了,我这是酒醉心明白。
“不行,再喝,妹妹明天会头疼,我们该送你回哪儿去啊?”红姑微嗔道,一口将我杯中的酒饮了。
“姐姐。”我抽了抽鼻子,这种久违的关心,让我心里暖暖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费青云在对面轻笑道:“是啊,宁夕不能再喝了。”
胸口有些发堵,鼻子酸酸的,头很晕,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心里却很清楚,我揉着鼻子委屈道:“愿赌服输嘛,人家输了就该喝酒。”
鲁老夫子又摇头晃脑道:“愿赌服输,此言不差。”
他晃得我更晕了,本以为他还是要让我喝酒,没想到他撸了半天胡子来了一句:“那就罚小宁夕给我们吟首诗吧。”
额上又开始冒汗,这个,这个惩罚还真是不轻,我求救地朝其他人看过去,发现他们竟然都在点头。
我的脸白了白,看来这次是躲不掉了,我闭上眼,在记忆中拼命搜索,好难啊!我总不可能给他们念“床前明月光”吧。
心里突然一动,只是要诗,什么诗不行,我喜欢的就行了。睁开眼,对他们微微一笑道:“我这首诗有点长,听好了。”清了清嗓子,开口念道: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傍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声音软软地回荡在这宁静的空间,有风轻拂过,卷起我耳边的发,我闭上眼,鼻子有点酸,胸口涨满了酸涩难明的情绪,我一直想做一个幸福的人,有家,有亲人,有爱,简单而又宁静的生活着,这是我最卑微的企盼。
好安静,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是没有听懂?我睁开朦胧的醉眼打量他们,为什么他们都站了起来?为什么他们都那么严肃?他们的目光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