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坐在半人高的木桶中,水温很高,烫得皮肤生痛,却仍无法缓解我轻微的颤抖,我觉得血液似乎又凝固了,我牙关紧咬,只觉得耳边像有无数尖利的声音在吵闹,脑袋嗡嗡作响。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止不住心中的怒意一波又一波地翻腾,自从父母去世,我好像就没有与好运打过交道,舅舅舅妈貌似好意的收留我,却图的是父母的保险赔偿金,我做了十年免费的佣人,终于考上大学,脱离了那个噩梦般的环境,勤工俭学,成绩优异,终于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辛苦三年,刚有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的小窝,我甚至连小区环境都还没完全熟悉,竟然就被拘到了这个鬼地方,还竟然只剩下八十一天的生命!
老天,难道你真的要把我当打不死的蟑螂小强?我狠狠地抬头,却看不到天,不,我方宁夕什么时候认过命?我就是变成一株杂草,也要在这里生存下去,我绝不做傀儡,绝不坐以待毙,等着瞧吧!
我呼出一口气,开始慢慢揉搓僵硬的身体,我伸直双腿,舒展双臂,我耸肩,我抬头,我扭腰我闭上眼,感受着微荡的水波带给身体温暖的抚摩,我能感觉到指尖滑过皮肤传过来的轻微触感,指甲掐入掌心,有轻微的刺痛。这一切都很自如,我能感觉到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我能感受到血液的流动,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我能感受到灵肉的契合。这本来就是我自己!
如果我看不到,我甚至不会相信灵魂可以离体,但睁开眼,这确实又不是我原来的身体。目光缓缓扫过我能到的部分身体,不由一愣。在左上臂的内侧,洁白光滑的皮肤上一点娇艳欲滴的鲜红,这是,守宫砂?
原来在这时空也有这种风俗,我微微一笑,凌奕,你给了我这幅完整的身体,想再要回去,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罢才进来的四个仆妇,手脚麻利地清理了一切,这房间还原了原来的样子,简洁而又朴素,处处充满了男性粗犷的气息,难道这是凌奕的房间?我摇摇头,顾清影嫁给他,自然是要住到他的房中,哪知却生此异变!对不起了顾清影,我不会将这身体还给,因为有你,就没有我。
敲门声惊醒了我,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妇人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叠衣服,不卑不亢道:“夫人,奴婢来伺候你更衣。”
“嗯,放在那里,然后你可以出去了!“我冷冷道。
“夫人”那中年妇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我不用伺候,你走吧。”
那中年妇人半响没说话。最后似下定决心道:“这都是清影小姐地衣服。我放在床上了。”
我一愣。难道她知道什么?我审视地看着她道:“你在外间等我。我换好衣服。再唤你进来。”
那妇人应诺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我迅速擦干身体。拿起床上地衣服。不由苦笑。这层层叠叠地是什么?随便捡了一件类似睡衣地白袍裹上身。开口唤了那妇人进来。
她进来见了我地穿着也是一怔。开口道:“夫人。这是中衣。还是让”
“行了。”我打断她:“半夜穿那么整齐干嘛。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那妇人也不推辞,坐到桌边漠然不语。
“你叫什么?”
“奴家亡夫姓李,旁人都唤我锦娘。”
“你知道我是谁?”我直奔主题。
“知道。”
“那还有多少人知道?”
锦娘毫不意外地答道:“除了堡主,平阳真人,还有奴婢知道。”
“哦!”我扬了扬眉,这锦娘身份看来不简单。
“那你是什么人?”
“我是清影小姐的奶娘!”锦娘看了我一眼,语气里带了些许傲气。
我心里冷笑,怪不得!新进门的堡主夫人一夜暴毙,凌奕能瞒过任何人,却瞒不过从小看着顾清影长大的奶娘。看来在这锦娘眼里我不过就是个可笑的傀儡,刚才的谦恭怕也都是装出来的,那她来干什么?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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