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 嘉馨喜道:“果真?这些于我们并不算什么,一会子我且给妹妹再备上些,若能解了她的困厄,竟是这些个东西的造化了。”
那婆子替湘云谢过,又道:“姑娘待我们姑娘的心,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感动。只似那一挂珠帘的物件日后姑娘且别送过来才好。”嘉馨惊问:“竟是有何不妥?”那婆子道:“今儿这是我与姑娘私下说的,姑娘千万别传扬出去。”嘉馨忙点头应了。婆子道:“那日,接了姑娘的东西,我们姑娘先尝了那糕。又打开长木匣子,见了那一挂珍珠美人帘子,喜欢的不行,也是有些个忘形,立命丫头们挂在房中。谁知竟被三房的九小姐瞧见了,也喜欢的不行,原只是多瞧瞧罢了,谁料二房的六小姐说这珠帘只恐一千两银子也没处买去。九小姐听了,就非闹着要取下来拿回去挂在自己房中。我们姑娘自是不允,遂九小姐大闹了一场,六小姐也在一旁看我们小姐的笑话,后来太太出面斥了六小姐、九小姐才罢了。只太太也对我们姑娘颇有微词,我们姑娘孝敬太太一件装了玉石戒指的湘绣荷包才算完结了这个事情。过后,我们姑娘一气之下,只得将帘子收起放回匣中,好生收起来,说日后到了别处再挂起来。”嘉馨听了,叹道:“不料为这帘子竟让妹妹气了一场,倒是我的不是了。”又对那婆子说:“你放心,我今儿既然知道了,日后再不会送这些个招人眼的东西过去。”
那婆子笑道:“既招人眼,也让姑娘破费。”嘉馨笑道:“若能要妹妹每日都高高兴兴的,我纵破费些也愿意。”一时丫头进来说前面饭已备好了,请客人前去用饭。嘉馨道:“我不留你了,且去用饭,一会我收拾了东西你替我给你们姑娘带回去。”又问她:“可还到别处去?”婆子笑道:“前儿,姑娘姨妈送了两匣子东西并一盆木樨茉莉,又有宝二爷送了园子中的鲜果和新制的桂花糕来,我出去姑娘府里还要到姑娘的姨妈家去一回。”原来,邢夫人送了一匣子珍珠并一匣子金锞子给湘云,因不得空,尚未给湘云送去,可巧茉花庄又送了木樨茉莉来,遂一起派人给湘云送去。湘云因那挂珍珠帘子的事,遂不声张,那婆子只知道邢夫人送了两匣子东西过来,并不知道匣子里是什么。
那婆子又拿了一匣子新制的茯苓糕送与怡春,说道:“和姑娘说了这半日话,险些把正事忘了,这是我们姑娘得的茯苓糕,尝了味还好,舍不得都吃了,分了一半让给姑娘送来。我们劝她说姑娘想是不缺这个,只我们姑娘说,‘姐姐有的自是她的,这个是我送的,怎么一样’。”嘉馨接过,喜道:“正是这个道理,你们再不懂的。”
又笑道:“正巧,我有封信给怡春妹妹送去,你直接带了去也省事。”婆子道:“顺便的事,姑娘只管吩咐就是。”嘉馨命人领了她下去用饭。收拾了两匣子各式手帕子、装了小物件的荷包送给湘云。又将给怡春的书信放进匣子里。一时,那婆子用过饭,带了东西自去贾府不提。
且说,这厢嘉馨与史府婆子说话,那厢邢姨妈正生气。嘉馨打发了史府婆子,遂到邢姨妈房中来,见邢姨妈面沉如水,房中虽有丫头们立着,却鸦雀无声。忙上前来给邢姨妈行礼后,坐在邢姨妈身边,笑道:“娘,您这是怎么了?和谁生气了不成?与女儿说说?”邢姨妈打发了丫头们下去,遂叹道:“当日,李家姑娘我原瞧着不错的,谁料如今却不让人省心。”嘉馨闻言,小心道:“大嫂可是说了什么亦或做了什么不入您老人家的眼?”
邢姨妈道:“你大哥哥与你大嫂原本成亲就晚,这些日子也不见消息,我急的不行,只不欲为难他们,遂也没说什么。只这几日,你大哥竟自己独睡在书房,我不过问了一句,你嫂子就哭道,只说既大爷看不上她,当日为何聘了她来。次日就称病卧下了。”我问你大哥,他只不肯吭声,急的我冒火。恨不得打他几板子。只我哪里狠的下心去。”嘉馨说道:“听娘说了半日,尚不知哥嫂竟因何事起了龌龊?”邢姨妈道:“若我知道了,如今就不用为他们这么样着急了。”嘉馨想了半日,方道:“想来我们去问都不中用,不如请二哥哥问大哥哥去。”邢姨妈听了,笑道:“我怎么没想到,还是我儿聪明。”遂派人叫了二儿嘉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