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是冷着个脸,身边那个小女孩子倒是挺好看的。”
“那是他女朋友。”
“你跟他见过了啊?”潘陶问道,“当时他高考那会儿,我听你的口气,好像这辈子都不跟他见面了似的。”
“没见过。”孟良人停了一下,道,“那时候,他做了件让我……很头疼的事,我一气之下,把他送回家里了。”
“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孩子嘛,谁没干过错事?我看孟均那时候,虽说脾气怵人了点,对你是真没话说,你见过哪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不出去喝酒泡妹子,他又是那么个长相,居然真的待在家里,等你隔一个月回来一次,小媳妇都没这么乖巧。”
孟良人一听他说“小媳妇”,就想起当年的荒唐事,顿时恼火道:“行,是我对不起他,他做什么我都该原谅,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然后动手就切了电话。
“哎,喂?”这边潘陶还懵逼着,不知道那句话惹火了他:“……真是,三十岁的人了,还以为自己小哪。”
方老爷子定的寿辰那天,孟良人按时到场,佣人们都认得他,其中一个过来给他引路道:“孟少爷,这次宴席在后面的厅子里办,您跟我来。”
孟良人便随她一路走过去,发现大堂的侧门外,是延伸出去的曲曲折折的长廊,粉墙黛瓦,庭院里种着蔬菜瓜果,和一些不知名的花草,这天下着细雨,罩得院子里雾蒙蒙的,很有些江南水乡味道。
佣人见他留意这些花草,便笑道:“这是以前老夫人在的时候,亲手打理的,后来老夫人过世,老爷子请有名的园艺师照料了一阵,又嫌他们照料得不好,都请走了,自己一个人亲手弄。”
这么一说,方老爷子强硬之下似乎还有些柔情,不过孟良人想到方家当年兄弟阋墙的闹剧,要是真的对妻子一往情深,何必生下那么多私生子,给正妻的孩子造成那么大的阻难?
孟良人摇了摇头,让佣人继续带路。
宴席结束,方老爷子还不让走,别别扭扭说了几句话,提到孟良人的婚姻问题上来。
孟良人有些无可奈何,但方老爷子和方鸿正这几年来对他的态度都很温和,试探过几次之后,都绝口不再谈改姓的事,而是接着过寿之类的借口,隔三差五把他喊来说话。
这是看准了孟良人吃软不吃硬的秉性,毕竟方鸿渐照顾他这么些年,他不能转身就全撇干净。
“男人过了三十岁,也该考虑找个可心的人伴着了。”方老爷子幽幽地说,“想当初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就碰见了采青。”
孟良人坐在下首,面无表情道:“方叔叔二十一岁的时候,还不知道有人给他生了个孩子了呢。”
“……”
等到孟良人告辞离开后,方老爷子朝方鸿渐气道:“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跟你年轻时候一个样!”
“……”方鸿渐没说几句话就躺枪了,表示很无辜。
孟良人谢绝了方家司机送他去机场的提议,自己一个人开车过去,从宛溪回到临川时,街道上行人如织,霓虹灿烂,像是可以繁华到天亮。
孟良人有些不想回公寓里去,在街上转悠了两圈,忽然想起那天和他闲聊的服务生,叫……Jerry的。
他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开到那家酒吧门前。
于是当作顺路,进去,像上次一样坐在吧台边,问这里的服务生:“请问,Jerry今天轮班吗?”
服务生看着年纪很小,愣愣地望了他半天,才急忙道:“啊,他,待会就是他的班,您稍等一下。”
孟良人闻言便笑道:“好。谢谢。”
还没到换班时间,小服务生就匆忙离开吧台了,过了一会儿,熟悉的身影穿着吧台的制服走过来。
“晚上好,孟先生,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
“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