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话,倒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罗妈妈感觉到玉容也觉察出她自己的疏忽,赶紧不失时机地教诲:“老爷的认可,你是不要想了,他不来找你的麻烦你就该谢天谢地了。你从前不清楚二爷对你的好,那就罢了,可是你现在也知道了,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由着自己的心性冷淡着二爷了。”
“二爷近来常到咱们院子里来,你也该投桃报李,对他主动一点,好一点。”罗妈妈总说让玉容对何竞尧好点,也有原因的,这次又说到这儿,心里也想起了许多过往,“二爷其实也是个心里苦的人,细说起来,他都没有早年仙逝的大爷幸福,大爷虽然早逝,可是在世的时候起码有夫人疼爱关怀,可是二爷,老爷的面见不到几次也就罢了,连夫人都……唉,不说了。”
罗妈妈觉察到自己说到不该说的主人的是非,赶紧住了口,勉励地握了握玉容的手,起身对她道:“也与你说了这么许多,你自己想想吧。后院新来了几个粗使的丫头,我还得去教教她们规矩,就不多与你说了。”
玉容听到罗妈妈说到何竞尧的身世,也很好奇,但罗妈妈主动打住了,她也不好再问。她想要问的问题虽然也没得到肯定的回答,但是罗妈妈也掏心掏肺地与她说了这么多,既然说了还有事要处理,她也不好再耽误她的时间。
相互见礼之后,玉容将罗妈妈送出了堂屋,叫小翠代她将送罗妈妈送回了后院,自己回到位置上,从头细细思索罗妈妈与她说的话。
当年她得知怀了宝儿的时候,正是大病初愈,也知道自己的身子虚弱,但是根本不知道打掉孩子的后果是那么严重。那时侯下人虽然也没有和她直说,但她自己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腹中的孩子没有那么容易就能生下来。
之前听了何父的话,还以为那些下人当时看她的眼光是在同情她没有机会生下孩子,没想到实际上她们竟然是在同情她的一生。假若当年何竞尧真的让郎中打掉宝儿,令她往后都无法生育,她已然做了任人摆布的小妾,再连一个孩子都不能有,那她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玉容只是想想便是阵阵强烈的后怕,双手紧紧攥着裙子,心中的恐惧令她差点将裙幅扯裂。
不管何竞尧是因为什么原因给了她一个做母亲的机会,她此时此刻都只想谢谢他,谢谢他没有残忍地剥夺她做母亲的机会,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往后了无生趣的日子!
小翠送了罗妈妈回来,一进了屋子便见玉容神色凝重地坐在桌边,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某个位置,几欲垂泪。小翠有些被她吓住了,轻手轻脚地凑到她身边,小心地看着她,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地唤她:“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玉容终于被小翠唤得回过神来,赶紧偏头将眼泪拭去,对小翠吩咐道:“将宝儿叫来,马上叫来!”
宝儿此时正在后罩房上课,原本她是在堂屋的书房里上课,何竞尧回来之后,便将她上课的地点改到她所居后罩房的书房里了。小翠不知玉容是怎么回事,见她如此急切地吩咐,也不敢耽搁,赶紧去后罩房让女先生先在书房里歇了,将宝儿带了过来。
宝儿一进屋,玉容就迎上去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宝儿乖乖地由着她抱紧自己,觉察出她的不对劲,悄悄用眼神询问一旁的小翠。小翠也不知玉容是怎么回事,无奈地摇摇头。
宝儿让玉容抱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轻轻挣扎了一下,声音小小地说:“娘,你搂得我好紧,我要喘不上气了。”
玉容将宝儿抱紧,才能平静住心中的后怕与感激,听到宝儿的抗议,赶紧将她松开了,紧张地查看她是否安好:“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
“娘,你怎么了?”宝儿仔细地看着娘亲,看到她眼眶似乎红红的,像是哭过。虽然她不知道娘亲为什么会偷偷地哭,但是她知道,每当娘亲这样的时候,都喜欢抱着自己,只要抱着自己,她的心情就会慢慢好起来。
宝儿轻轻拉拉玉容的手臂,乖巧地对她说:“娘,你要是想搂着我便搂着我吧,这次我不会怕你搂得紧了,刚刚是我来的时候走得太急了,气息没有喘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