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雨墨笑道:“回禀老太太得知:小人自八岁上就跟着小人的父亲在外贸易漫说走路什么处儿的风俗遇事眉高眼低那算瞒不过小人的了。差不多的道儿小人都认得。至于上京更是熟路了。不然我们相公就派我来跟相公呢?”安人闻听更觉欢喜放心。
颜生便拜了老母。安人未免伤心落泪将亲笔写的书信交与颜生道:“你到京中祥符县问双星巷便知你姑父的居址了。”
雨墨在旁道:“祥符县南有个双星巷又名双星桥小人认得的。”安人道:“如此甚好。你要好好服侍相公。”雨墨道:“不用老太太嘱咐小人知道。”颜生又吩咐老仆颜福一番暗暗将十两银子交付颜福供养老母。雨墨已将小小包裹背起来主仆二人出门上路。
颜生是从未出过远门的走了一二十里便觉两腿酸疼问雨墨道:“咱们自离家门如今走了也有五六十里路了罢?”雨墨道:“可见相公没有出过门。这才离家有多大工夫就会走了五六十里那不成飞腿了么?告诉相公说共总走了没有三十里路。”颜生吃惊道:“如此说来路途遥远竟自难行的很呢。”雨墨道:“相公不要着急。走道儿有个法子越不到越急越走不上来必须心平气和不紧不慢仿佛游山玩景的一般。路上虽无景致拿着一村一寺皆算是幽景奇观遇着一石一木亦当做是点缀的美景。如此走来走去心也宽了眼也亮了乏也就忘了道儿也就走的多了。”颜生被雨墨说得高起兴来真果沿途玩赏。不知不觉又走了二十里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便对雨墨道:“我此时虽不觉乏只是腹中有点空空儿的可怎么好?”雨墨用手一指说:“那边不是镇店么?到了那里买些饭食吃了再走。”
又走了一会到了镇市。颜相公见个饭铺就要进去。雨墨道:“这里吃不现成。相公随我来。”把颜生带到二荤铺里去了。一来为省事二来为省钱这才透出他是久惯出外的油子手儿来了呢。
主仆二人用了饭再往前走了十多里或树下或道旁随意歇息歇息再走。到了天晚来到一个热闹地方地名双义镇。雨墨道:“相公咱们就在此处住了罢。再往前走就太远了。”颜生道:“既如此就住了罢。”雨墨道:“住是住了若是投店相公千万不要多言自有小人答复他。”颜生点头应允。及至来到店门挡槽儿的便道:“有干净房屋。天气不早了再要走可就太晚了。”雨墨便问道:“有单间厢房没有?或有耳房也使得。”挡槽儿的道:“请进去看看就是了。”雨墨道:“若是有呢我们好看哪;若没有我们上那边住去。”
挡槽儿的道:“请进去看看何妨。不如意再走如何?”颜生道:“咱们且看看就是了。”雨墨道:“相公不知咱们若进去他就不叫出来了。店里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正说着又出来了一个小二道:“请进去不用犹豫。讹不住你们二位。”颜生便向里走雨墨只得跟随。只听店小二道:“相公请看很好的正房三间裱糊的又干净又豁亮。”雨墨道:“是不是?不进来你们紧让及至进来就是上房三间。我们爷儿两个又没有许多行李住三间上房你这还不讹了我们呢!告诉你除了单厢房或耳房别的我们不住。”说罢回身就要走。小二一把拉住道:“怎的了我的二爷!上房三间两明一暗。
你们二位住那暗间我们算一间的房钱好不好?”颜生道:“就是这样罢。”雨墨道:“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说明了我可就给一间的房钱。”小二连连答应。
主仆二人来至上房进了暗间将包裹放下。小二便用手擦外间桌子道:“你们二位在外间用饭罢不宽敞么。”雨墨道:“你不用诱。就是外间吃饭也是住这暗间我也是给你一间的房钱。况且我们不喝酒早起吃的这时候还饱着呢。我们不过找补点就是了。”小二听了光景没有什么大来头便道:“闷一壶高香片茶来罢?”雨墨道:“路上灌的凉水这时候还满着呢。不喝。”小二道:“点个烛灯罢?”雨墨道:“怎么你们店里没有油灯吗?”小二道:“有呵。怕你们二位嫌油烟子气又怕油了衣服。”雨墨道:“你只管拿来我们不怕。”小二才回身雨墨便道:“他倒会顽。我们花钱买烛他却省油。敢情是里外里。”小二回头瞅了一眼。取灯取了半天方点了来问道:“二位吃什么?”雨墨道:“说了找补吃点。不用别的给我们一个烩锅炸就带了饭来罢。”店小二估量着没有什么想头抽身就走了连影儿也不见了。等的急催他他说:“没得。”再催他他说:“就得已经下了勺了。就得就得。”
正在等着忽听外面嚷道:“你这地方就敢小看人么?小菜碟儿一个大钱我是照顾你赏你们脸哪!你不让我住还要凌辱斯文这等可恶!我将你这狗店用火烧了!”雨墨道:“该!这倒替咱们出了气了。”又听店东道:“都住满了真没有屋子了。难道为你现盖吗?”又听那人更高声道:“放狗屁不臭!满口胡说。你现盖?现盖也要我等得呀!你就敢凌辱斯文?你打听打听念书的人也是你敢欺负得的吗?”颜生听至此不由的出了门外。雨墨道:“相公别管闲事。”刚然拦阻只见院内那人向着颜生道:“老兄你评评这个理。他不叫我住使得。就将我这等一推这不岂有此理么!还要与我现盖房去。这等可恶!”颜生答道:“兄台若不弃嫌何不将就在这边屋内同住呢?”只听那人道:“萍水相逢如何打扰呢?”
雨墨一听暗说:“此事不好。我们相公要上当。”连忙迎出见相公与那人已挽手登阶来至屋内就在明间彼此坐了。
未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