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也许看上去荒唐可笑,”王子用平静的声调说道,“但他是个高明的巫师。我发现他的唯一的缺点是他时常搞错。”
“我从不搞错。”巫师答道。
“不过一会儿以前,你就告诉我:不会有石子大雨或人马大雨了。这儿又有一个人自天而降,证明你搞错了。”
“一个人不能说是‘人马’。”巫师说道。
“很灵巧,”术士道,仿佛很高兴似的点点头,“我感到高兴,竟在地球的中心找到了骗子,同地球表层的骗子正好一模一样。兄弟,你曾经跟马戏团一起演出吗?”
“没有。”巫师说。
“你应该参加一个马戏团。”
“你干什么行当呢?”巫师问。
“我通常站在一个气球里,招徕人群到马戏团来。可是我运气不好,竟从天空里下来,着陆的地点比我原来打算的低得多了。不过,没关系。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来看看你们盖贝佐国土的。”
“曼盖布国土,”巫师纠正道,“如果你是个术士,你就应该能够正确地称呼人家的名称。”
“噢,我是个术士;你不妨深信不疑:我是个术士正如你是个巫师一样,我不亚于你。”
“如果你能证明自己比他高明,”王子对小老头儿说,“我就封你做这个国家的首席巫师。不然的话我就禁止你活下去,也不许种植你。”
“这话听起来特别不好受,”小老头儿说,不安地瞧着那头上缀星的男子汉,“不过,没关系。我会打败那多刺老头的,万事大吉。”
“我叫格威格,”巫师说,他那没有心肠的残酷的眼睛转向对手,“让我看你拿出本事来,跟我将要施展的巫术比试比试。”
他挥动他那多刺的手,立刻听到铃声叮当,奏着甜美的音乐。然而,不论多萝西朝哪儿看,在这巨大的玻璃大殿里却压根儿找不到铃铛。
曼盖布人听着乐声,但并没有露出多大兴趣。格威格为了证明他是个巫师,这是他经常耍的把戏之一。
现在轮到术士了。
“哦,友好的观众,请仔细瞧着我。你瞧,我袖子里没有东西,我身上也没有藏什么东西。我的帽子里也是完全空空的。”他从头上取下帽子,把帽子颠倒着拿在手里,迅速地挥动着帽子。
他把帽子放在玻璃地板上,用手一招,随即移开帽子,这就露出来一只白白的小猪崽,身体不比一只老鼠大,它已经开始东奔西跑,用微小尖锐的声音咿咿呀呀地乱叫。
老百姓全神贯注地瞅着,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猪,不论是大猪还是小猪。术士伸出手来,把小猪崽撕成两爿,而这两爿立刻又变成两只完整无缺的小猪崽了。
他把一只小猪崽放在地板上,让它可以在地板上兜圈子;把另一只又撕成两爿,这就总共变出了三只小猪崽;然后再把其中一只撕成两爿,这就变出了四只小猪崽。术士不断地变这个惊人的戏法,直至他脚边有九只小猪崽在奔来跑去,都在用发噱的方式咿咿呀呀乱叫,方才罢手。
“现在,”奥芝术士说道,“我已经从‘无’中变出点儿东西来了,现在我要把这点儿东西重新变成无。”
说罢他就抓住两只小猪崽,把它们并在一起,使它们变成了一只小猪崽。然后他抓住另一只小猪崽,把它塞在第一只小猪崽肚子里,它就失踪了。九只小猪崽,就这样一只又一只地并在一起,终于只剩下了一只小猪崽。术士把这只小猪崽放在他的帽子里,在帽子上方做了个神秘的手势。当他移开那顶帽子时,最后那一只小猪崽也变得影踪全无了。
小老头儿向默不吭声地瞧着他的人群鞠了一躬,王子随即用他那冷冰冰的镇静的声音说道:
“你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术士,你的本领比我的巫师本领大。”
“他不会长久做一个了不起的术士的。”格威格说。
“为什么不长久?”术士问。
“因为我就要叫你停止呼吸,”巫师回答道,“我看出来了,你的身体构造很奇怪,如果你不能呼吸,你就不能活下去了。”
巫师开始对着术士做出古怪的手势和动作,但小老头儿没有瞧他多久,他转而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皮匣子,从中取出几把锋利的小刀,他将小刀一把又一把地连接在一起,终于变成了一把长剑。
术士抓紧时机,头上挥舞了一二圈,便狠狠地一剑劈去,正好把巫师的身体劈成相等的两爿。
多萝西尖声叫喊,料想会看到一场可怕的景象;但巫师的两爿身体分开落到地板上时,她发觉他的身体里压根儿没有骨头或血液,劈开的地方倒很像是一片萝卜或是一片马铃薯。
“呀,他是蔬菜!”术士诧异地大声喊道。
“当然,”王子说,“在这个国家里,我们都是蔬菜。你岂不也是蔬菜吗?”
“不,”术士答道,“地球上面的人们浑身都是血肉。你的巫师会死吗?”
“当然,先生。现在他确实死了,而且很快就会枯萎。所以我们必须立刻把他种植到泥土里去,使其他的巫师可以从他的灌木丛里长出来。”王子继续说道。
“你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矮小的术士大惑不解,问道。
“如果你愿意陪我到我们的公园里去,”王子答道,“我就会在那儿把我们蔬菜王国的奥妙解释给你听,远比在这儿讲得清楚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