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很富裕,很舒适,但你得经过一些贫瘠、危险的地方,才能到达你的目的地。”
这番话给多萝西增添了忧愁,但她知道只有伟大的奥芝才能帮助她回到堪萨斯,于是下定决心,决不回头。
她告别了朋友们,又踏上了黄砖路。走了几英里后,想停下来歇一下,便爬到路边的栅栏上,坐了下来。栅栏外面是一大片稻田,她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稻草人,插在一根高高的竿子上,赶着偷吃稻谷的鸟儿。
多萝西用手撑着下巴,沉思地看着稻草人。稻草人的头是一只填满干草的口袋,上面画着眼睛、鼻子、嘴,算是它的脸。头上戴着一顶旧的蓝色尖帽子,原先是某个孟奇金人的。身上穿一套蓝色衣服,又破又旧,颜色也褪得差不多了,衣服里面也塞着稻草。脚上穿一双蓝筒旧靴子,这里的人都穿这种靴子,稻草人的身体安置在稻草秆上,后面撑着木桩。
多萝西出神地看着稻草人那张画出来的怪脸,突然看见稻草人的一只眼睛居然对她慢慢地眨动起来,她惊讶极了。起先,她以为肯定是自己看错了,在堪萨斯可从没见过稻草人会眨眼睛,但不一会儿,那个稻草人又很友好地朝她点起头来。于是她从栅栏上爬下来,朝他走去,托托则奔过去,围着那根竿子狂吠。
“你好。”稻草人嗓音沙哑地说。
“你会说话?”小姑娘惊奇地问道。
“当然,”稻草人说,“你好吗?”
“我很好,谢谢你,”多萝西彬彬有礼地答道,“你好吗?”
“我感到不太好,”稻草人微微一笑说,“日日夜夜地插在这儿赶乌鸦,太乏味了。”
“你不能下来吗?”多萝西问。
“不能,这根竿子是插在我背上的。如果你能劳驾,把这根竿子拔掉,我就太感谢你了。”
多萝西伸出双手,把稻草人从竿子上拔了下来;因为他里面塞的是草,所以很轻。
“非常感谢你,”稻草人被放下地后说,“我好像成了一个新人。”
多萝西大惑不解。听一个塞着草的人说话,看着他朝自己鞠躬,和她并肩而行,她觉得挺别扭。
“你是谁?”稻草人问,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你到哪里去?”
“我叫多萝西,”小姑娘说,“我到翡翠城去,请伟大的奥芝送我回堪萨斯。”
“翡翠城在哪里?”他问道,“奥芝又是谁?”
“怎么,你不知道?”她惊讶地反问道。
“是呀,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瞧,我是用稻草做成的,所以我根本没有脑子。”他伤心地说。
“噢,”多萝西说,“我真为你难过。”
“你觉得,”他问,“如果我和你一起到翡翠城去,伟大的奥芝会给我一副脑子吗?”
“我说不准,”她回答说,“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如果奥芝能给你脑子,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罪了。”
“这话说得对,”稻草人说。“你瞧,”他推心置腹地说,“我的脚里、手里和身上都塞着草,这我不在乎,因为这样我不会感到疼痛。如果有人踩着了我的脚趾,或用针来刺我,我都不怕,因为我感觉不到。但我不愿别人叫我傻瓜,如果我的脑袋里始终塞着稻草,而不像你那样有一副脑子,我怎么能懂事呢?”
“我理解你的感受,”小姑娘说,她真心地为他难受。“如果你跟我一起去,我会请奥芝尽他所能来帮助你。”
“谢谢你。”他感激地回答说。
他们回到路上,多萝西帮他爬过了栅栏,他们顺着黄砖小路朝翡翠城走去。
托托起先不喜欢这个新伙伴。他在那个稻草人身上嗅个不停,好像怀疑他身上有个耗子窝似的,还时不时地朝着稻草人很不友好地吠叫。
“你别理会托托,”多萝西对她的新朋友说,“他从不咬人。”
“哦,我不怕,”稻草人说,“他不会咬疼稻草。让我来替你拎篮子吧。我不在乎。我不会感到累。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边走边继续说,“在这世界上我只怕一件事。”
“什么事?”多萝西问,“是制作你的孟奇金人吗?”
“不,”稻草人回答说,“是划着的火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