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以来一直以为我们是默契的,他包容我的顽劣和疯癫,我无视他的风流与多情,以至于对于从未谋面的姜红玉,好奇大大多于妒忌,但是此时此刻,以往无可救药的骄傲仿佛是尖锐的讽刺,和黄蜂结交熟识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想来只觉得悲凉可笑,如此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蝴蝶,偶尔的温柔只是逢场作戏吧,也许对于姣美可人的花魁倒真有几分怜惜。
他早就笃定惜若水便是我,通过并不难探寻的蛛丝马迹,比如独一无二的兰博,比如水浒的身份,比如流星般一瞬而逝的传胪惜若水,比如我拙劣不定的易容,甚至他或许派人跟踪过我,否则无泪亭的邂逅便偶然得过分了,总之他洞悉一切,却迟迟不点破,反而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好整以暇地看我装腔作势,当作生活中的一位调剂,有滋味,却永远是锦上添花的配角。
所以他刚才无动于衷……
我可以把突如其来的僭越称谓当作是萧祁的酒疯,却无法忽略黄蜂的漠然带给心底的灼痛,尤其是那一抹微笑深深地烙印在心底,好像是一把利刃,扎得遍体鳞伤,又好像一根毒刺,倒钩纵横。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快开门啊,要不奴婢跳窗了……”魏紫急声唤道。
“好了,没事,进来吧。”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日子好赖都要努力地往下过,朝门缝偏偏头,我低低答了一声,叹口气,挺起脊背站起来,朝内室走去。
余光中灭明交叠,一道黑影倏地从窗口一闪而逝,瞬间消失不见。
水浒……你终究还是念着我的……
门板“咣当”一声,魏紫慌慌张张地跌进来,“小姐,您没事吧,您脸色不太好,叫门您又不应,刚才吓了奴婢一跳,您一个人回来了,几位殿下还在林中?”
淡淡嗯了一声,在妆台前慢悠悠坐下,镜中容颜憔悴,哪复一个时辰之前及笄礼上的明媚?
“请大少爷或者二少爷招呼一下几位殿下,说我忽感不适,不能奉陪了,失礼处还望包含。”伏在妆台上,我重重揉着额头,声音微哑,“对了,让厨房熬醒酒汤给八殿下送去,另置一桌席请几位殿下用,务必有天王盖地虎这道菜馔。”
“是,您好好休息,奴婢这就去。”魏紫上前欲替我除下簪环,我伸手挡住,忍不住叹息,“今天这支簪除不得的。”
“为什么除不得,小姐要安歇了,戴着多重啊。”
我摇摇头,这是个不愿意面对的话题,“两位王爷的礼呢,拿来我看。”
黄有的那个盒子,眼熟……
“单看这两件吗,别的呢,前头厢房堆了一屋子,这次宫里头的礼尤其隆重,后宫几位娘娘从来和咱们府没什么来往的,也都托人带了意思,蒋德妃派人送来一棵红珊瑚树,蒋府的还不算。”魏紫略有亢奋。
顾不得揣测蒋德妃的用意,诚心示好或者伪善麻痹,我现在只顾得上他儿子的事,摆摆手,“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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