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如果，如果……

发现萨尔金毫无反应。

    吉尼杰奥的声音唤回萨尔金的神智，萨尔金连忙吞了吞口水，使劲捏了自己一把，止住妄想。

    “别忘记了昨天的事情，今天一定救活那个年轻人。”

    “嗯，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有我呢……”

    拍着胸口打保票，可是萨尔金的脑中又出现了那个因神化术而死的小白鼠的影像，这么一丝隐忧让他的气势弱了下去。

    不过相信萨尔金的吉尼杰奥根本不知道这些，他正为了能拯救一个无辜的生命而开心。

    生命都是可贵的，是可贵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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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萨尔金的帮助下将昏迷不醒的年轻人送进研究所的实验室，吉尼杰奥看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人。

    “教皇大人！？”瞬间转过无数念头，冰雪聪明的吉尼杰奥大概猜出了教皇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起来吧，年轻的祭司。虽然萨尔金救的是黑暗使者，不过圣光会宽恕一切罪恶，生命都是可贵的。”教皇早就知道了萨尔金和吉尼杰奥的关系，老练如他怎么会看不出到底是谁救了那个黑暗使者，不过，没关系，他不准备追究这件事，因为他正缺少一个可以放心使用的活人实验体，吉尼杰奥的善良为他准备了最好的实验品。

    萨尔金没有想到教皇会这么快到来，他还没有机会给吉尼杰奥解释，自己把那件事告诉了教皇的原因。

    “那个，那个，吉尼杰奥，我，我，你一定要听我解释……”跪在教皇面前的萨尔金悄悄的转过头，焦急的表情想要解释原因，可是嘴被一支白玉般的手指堵住。

    吉尼杰奥那灵动的眸子闪着理解和感谢的光芒，他相信自己最好的朋友，如果自己是他，吉尼杰奥也会把救助黑暗使者的罪名抗在自己身上。吉尼杰奥为自己能有这样一个朋友而高兴。

    当所有参加过魔法研究的圣骑士和牧师们都到齐之后，教皇开始了他的演讲。

    “今天我会亲自主持这个魔法……”教皇向众人说明着他的目的，“新魔法，神化术需要在人类的身上实验出它的效果；而出于对道义，我们也不能让眼睁睁的看着濒死的黑暗教徒进一步走向黑暗，所以今天我们要用神的恩赐拯救这个不小心深陷黑暗的年轻人。”

    除了萨尔金和教皇，没有人看到昨天那只已经死掉的小白鼠——它已经被处理了，大家都赞叹着教皇的仁慈，颂扬着圣光的伟大，甚至挺嫉妒那个作为第一个接受神化术可能被载入史册的年轻人。

    可是吉尼杰奥却在一边琢磨着教皇的话，他越来越感到不对劲，“神化术……实验……”

    难道这个年轻人只是个实验品吗？尽管心里觉得别扭，但是想到能救活他的办法只有这一个，吉尼杰奥依旧保持着沉默。

    “怎么了，吉尼杰奥？不高兴吗。”发现与自己完全相反，吉尼杰奥的脸上没有丝毫兴奋或者说高兴的表情，萨尔金感到有点不舒服——突然他又想到了昨天那只死去的小白鼠，一种非常糟糕的预感袭上心头。会失败吗？这个实验。圣光保佑，一定要成功啊！

    “有点不舒服……”吉尼杰奥真的有些难受，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舒服，站在萨尔金身边的吉尼杰奥索性依在萨尔金的身上，闻到萨尔金身上熟悉的气味，感受到他的体温，吉尼杰奥稍稍好受了些。

    “对了，吉尼杰奥，我还没告诉过你我所进行的研究是什么吧。”萨尔金觉得是时候告诉吉尼杰奥了，这是他的功劳，萨尔金要把功劳还吉尼杰奥，“记得上次我半夜去找你，结果坐了一会就跑掉的事情吗？”

    吉尼杰奥依稀记得，他记得当时自己跟萨尔金聊了些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一直记的不太清楚。但是这次由萨尔金提起那件事，吉尼杰奥突然感到有些不妙，难道自己当时给他说过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还记得我当时问你的问题，如何将复数的祝福加诸在同一目标上吗，我们所进行的研究就是那个……”

    萨尔金的话还没结束，教皇又开始发言了，“今天我们将把20重的祝福加诸在这个年轻人虚弱的躯体上，让他恢复生命的荣光……”

    吉尼杰奥已经听不见萨尔金和教皇的话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不可能的，难道你不知道这个魔法消耗的是生命力啊，这不是救人的魔法，它是杀人的魔法啊！

    萨尔金仍然兴奋的述说着自己，不，是自己在吉尼杰奥的帮助下取得的成功，完全没有注意到吉尼杰奥的脸逐渐变的惨白。

    “不要！不能使用这种魔法！”沉默了许久，吉尼杰奥终于鼓起勇气用上他这辈子最大的嗓音喊出这句话，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推开被他吓呆而抓紧自己的萨尔金，径直向教皇走去。

    “不能，你们不能这么做，这个魔法有很严重的缺陷！你们这样做会害死这个年轻人的！”

    教皇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不过马上就平静下来，吉尼杰奥，天才的祭司，你的耿直和善良会害死你的，知道吗？教皇没有，也不能把这句话说出口，他眯着眼睛考虑着该如何处理眼前的问题。停手？是不可能的，对不起只能牺牲你了，与自己的宏伟目标相比，损失一个天才算不上什么。

    吉尼杰奥并不知道教皇的想法，被正直和善良驱动着的他，试图向教皇解释这种魔法的缺陷，他一直坚信，代表圣光的教皇就是正义和慈悲的化身。

    可是，年轻的吉尼杰奥还没有意识到，在他出口反对的一瞬间，他已经背离了他所知道的圣光，背离了他曾经认识的正义……

    如果吉尼杰奥没有喊出那句话，我们的幸福还会不会继续？很多年后，萨尔金还是经常会在梦中惊醒，泪流满面的想着这个关于如果的问题。

    如果，如果……残酷的世界是没有如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