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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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天已麻亮,了却一番杀人放人之事,百姓们欢声如潮,泣拜而散。
刘枫身心疲惫地回府步入卧房,灯还点着,莹莹如豆微亮。林子馨卧在榻上,席上美人朦胧,堪可入画。
虽然动作很轻,可林子馨还是一下醒了,见他进来便支起身,揉揉眼睛,笑了:“回来了,没事吧?”
夏夜闷热,她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钩肩心衣,还未系好,饱满丰润的酥胸露出大半,白花花一片映人眼球。玉臂轻支,柳腰如折,一头长发直泻下来,如一笔浓墨劈下,云舒遮月,衬得美人百般妩媚,平添几分画意。
神昏倦乏中见此一幕,闻此伦音,真叫人洗心涤虑,再多的疲累也要扫去七八。刘枫露出微笑,歉然道:“扰你清梦,真是罪过。”
林子馨睡眼迷蒙地笑,孩子似地傻乐摇头,虽是懒梳螓首,却透着一股天然婉媚的风情。身子往里挪了挪,轻拍床沿心疼地说:“这大半夜忙的,天儿没亮,朝会还有好一会儿呢,快来歇会儿再去。”
她只是心疼男人辛苦,并不担心安全,区区皇宫侍卫,如何是王府铁卫的对手?此刻见他虽然没说什么,却回以温馨一笑,便知事情办得顺利,也就更加放心。
卸甲解衣,远远蹬掉两只沾了血迹的靴子,刘枫光脚走过来,重重呼一口气,倒头上塌,确实累得很了。
林子馨体贴地调整了坐姿,让男人枕在自己腿上,芊指曲张,为他揉按头部穴位,“失礼莫怪,为你解解乏。”
女神医的手段岂是等闲?指法娴熟,认穴精准,轻重得宜,又稳又柔,三招两式间,刘枫已舒适闭上眼睛,只觉一阵莫名轻松,浑身上下无处不舒坦,心头也敞亮许多。
享受一阵,刘枫随口问:“留着灯,知道我会来?”
“你是刘星君,我可不是林仙子,哪能未卜先知?”林子馨顽皮一笑,在他额头悄然一点,轻言细语地说:“粗心的男人,你夜里出门,我哪次熄灯了?”
刘枫心里一阵暖意,嘴里却在笑她:“那么大人,还怕黑?”
林子馨握起小粉拳,在他肩头轻轻一捶,轻嗔道:“是啊是啊,臣妾孤室独处,终日提心吊胆,怕有坏人……夜袭人家……”越说越轻,媚眼如丝,愈发撩人。
刘枫呼哧一乐,自嘲道:“可怜那坏人,昨儿就想来偷香窃玉,半道却遇上了贼爷爷,活生生被劫走了。”
“又是梦岚?”林子馨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忍着笑,没好气地说:“这妮子,就爱瞎胡闹!简直一个活土匪,雨婷妹妹是王妃,她不敢动,别的姐妹哪个没被她劫过道?——就说小紫菀吧,隔着窗缝儿眼看你到了门口,没来得及开门,却被她屋檐上飞下来,一眨眼儿就给拐跑了,小丫头气坏了,三更半夜哭着就找我告状来了。——你也不管管!?”
“还有这事儿!?”刘枫一惊想笑,回忆片刻忽然醒道:“哦,好像是有那么一回,原来她扒着窗子偷看?我还以为她不知道呢,难怪哭鼻子了。要说梦岚……唉,确实是胡闹了些,可你们也该多体谅,她敢情是急了,眼看两个月的年假将满,就要回交趾了,肚子里再没动静,她可就赖不住了。——行了,明儿你告诉小紫菀,欠她的一定补上,至于那飞贼……我打她屁股。”
忽听门扉“格”地一响,有个女声气急败坏:“你,你们都欺负我,我明儿就回交趾!哼!”脚步噔噔去了。不是江梦岚是谁?屋内男女对视一愣,哑然失笑。
这时,更远处又有一声断喝:“谁!?”听声音,却是夜巡查哨的小明月,怒气冲冲道:“好啊,又是你!上回趁我巡逻,溜我屋里拐男人,还没找你算账呢,这回连子馨姐姐的主意你也敢打?——站住,别跑!”
紧接着“嘎嘣”一声响,江梦岚呼痛道:“哎呦,好痛!——你来真的啊!”
明月得意洋洋:“哼哼,专为你备了一壶筷子,射你屁股!——看箭!”
江梦岚又是“哎呦”一声,声音去得更快,已带了哭腔:“你等着,我回屋拿剑去,别以为本统领怕了你,以下犯上,咱俩大战三百回合!”
“哟呵,吓唬谁呢!?”明月丝毫不惧,理直气壮,气势如虹:“采花大盗,人人得而诛之!”
“什么采花大盗?咱们山越好汉都是抢婚的!”
“别以为咱鸾卫营的好汉怕了你们山越军的,抢到本营主头上来,统领也没面子给!——给我站住!”
两人追追吵吵,鸡飞狗跳而去,老远还听见鸾卫营激扬悦耳、别具特色的战斗口号:“代表月亮消灭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们越来越不靠谱了!好好两个姑娘家,算哪门子“好汉”?还说什么采花大盗,我堂堂摄政王岂不成了一朵花?刘枫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懒得理会,又或者是……习惯了。江梦岚常驻交趾,每年有两个月的探亲假,只要她一回来,王府里不分白天黑夜,就是这么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