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烂局,摸不着头脑的不止陈霖华一个。端坐马上,悠然观看绿营火并的刘枫,也同样是一头雾水。
这支部队不是他计划中的内应,他根本就不需要内应。这一战,他动用了最后的王牌——清风寨的密道。
由于内部出了叛徒,刘枫十分担心清风寨直通山外的密道也会随之泄露,因此他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将密道填埋封闭,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他习惯将不利因素转化为杀敌的助力。因此,他每隔一段距离,就在地下埋下一只大水缸,派了兵士二十四小时分段监听,同时又挖开了聚宝坑地下的矿道,将其与密道相连,一旦狄军进入地道,他就掘开聚宝坑的地下水,引泉灌入密道,将来敌全部淹死。
此计成本很低,因为这条密道在挖建的时候,本就是矿道的一部分,相隔不过丈许,稍一挖掘立刻就通了,密道的走势又是两头高,中间低,前后长达三里,这一灌水,少说淹死他千把精锐,可以说是十分的划算。
可惜内奸似乎并没有将这条密道透露出去,刘枫后来一想,倒也不奇怪了,当时内奸本人也在清风寨内,一旦寨破,玉石俱焚,他非但捞不到好处,反而容易殃及池鱼,把自己也搭进去,等到他随军撤往卧龙岗时,一路前呼后拥,他已不便再传讯出去了。
后来随着战事发展,此计便行搁置,直到传来后方来敌的消息,刘枫又动起了脑筋。
夜袭前营,最大的目的,当然是将罗三叔的四千铁骑送出山去,这是为了大计考虑,数月之后方可见效。而另一个目的,就是打开被前营封住的地道口,并用废墟进行伪装,为的则是今日一战。
他将手边的18000名步兵全部藏进了矿山地下,并用屠杀的战俘死尸封住洞口,如果陈霖华大胆挖开死尸,他就会发现,里面也是牢牢封住的,而且堆撒了大量的石灰粉,那是为了防止万一引发瘟疫祸及伏兵。
此后,他在地下苦等一天一夜,待敌主力远去,守军防备松懈,这才兵分两路,从地道口的两端同时杀出,分别攻取清风寨和狄军后营,使敌措手不及,首尾不得相顾,果然将守军杀得大败,一举奠定胜局。
所以说,陈霖华完全猜错了,红巾军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地里钻出来的。
负责攻击清风寨的是大将吴越戈的奋威营,以及马啸东率领的忠义营,共计7000人。剩下黑狼的忠武营和章中奇的射声营则跟随刘枫攻击狄军后营,这路人马总计11000人。虽然人数较多,可其中有近8000名弓弩手,攻坚能力反而弱于前者,因此刘枫亲自坐镇于此。
清风寨一路进展顺利,攻敌不备,取得辉煌胜利。刘枫这边更是吉星高照,半路打援,一举逼降敌军主力,可攻到后营寨前,却发生了意外情况。
尚未展开进攻,敌寨内部就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两边都是身穿绿营号衣的汉军人马,彼此杀的是难解难分,一时倒把刘枫给搞糊涂了。
虽然情况不明,可如此战机却不容错过。刘枫当即率军攻破寨门,任由两边自相残杀,他只管纵兵放火,将满营的粮草辎重焚烧一空,随后便兴致勃勃地观看这两伙绿油油的兄弟打的死去活来。
“主公……哦不,殿下,咱就这么光看着?”霍彪探头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手中染血的白龙戟晃来晃去,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刘枫笑了笑,“不急,且看看再说,不是打得挺精彩么?”他已看出些门道,两边虽然都穿着绿营军的号衣,可其中进攻的一方,全都臂缠白布,想必这就是辨识敌我的记号了。
霍彪缩回脑袋,目光透着失望,喃喃道:“真没劲,方才没砍几个就投降了,这回倒好,他们打着咱看着……这叫什么事儿啊?”
孔云板着脸喝斥道:“休得胡说!你就知道蛮干,也不动动脑子,有便宜不会捞,何苦增加伤亡?”
霍彪伸了伸舌头,耷拉下脑袋不敢吱声了。五大三粗的汉子,却像个挨了骂的孩子似的,显得十分滑稽。众人皆知他最怕这个师兄兼大舅子,见此一幕,不由一起哄笑起来。
刘枫也不禁莞尔,身边的黑狼忽然伸手一指,说道:“殿下您看,那员将领身材矮小,功夫倒是不错啊!”
众人一起望去,只见一名头包绿巾,身穿绿营号衣,外批一件半身铁扎甲的矮个子武将,正挥舞两支短枪,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手中双枪攻守兼备,进退有度,重重枪影如银蛇乱舞,一连十多人在眼花缭乱中着枪落马,手臂上的白布彻底染成了血红色,真真是当者披靡,锐不可当。
刘枫笑道:“我早瞧见啦,虽是双枪合璧,走的却和银枪杨胜飞是同一个路子,以轻盈灵动为主,以速见长,虚招里暗藏杀着,让人防不胜防,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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