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挥刀招架,奈何轻敌在先,临时变招已然不及,只得仓促招架,“铛!”“铛!”两声急响,勉强架住了两刀。
眼看第三刀横斩而来,多厄尔大叫一声,翻身而起,急急使了个蹬里藏身,堪堪躲过。刀锋擦着盔沿而过,拉出一串火星,如有实质的刀气,更把盔上的墨色流苏削掉了大半截。
只这一招过后,多厄尔便已吃不住力,心下更是怯了,当下长刀一摆,回马望本阵便走。
那罗三自从认了刘枫为主,之后一直忍气吞声,憋了老大一股子怨气,如何肯放过?
骤马赶上,双脚踩蹬,就马上站了起来,身子前趋,手臂绷直,仿佛凭空拉近了两尺距离,金龙开山刀猛的向前一探一挥。
“杀!”喊声起处,只见金芒一闪,血光乍现,番将的大好人头飞将起来,直直抛落两丈开外,无头骑士犹自喷着鲜血,晃晃悠悠奔回本阵,宛如一道移动的血泉。
“好!”刘枫忍不住大声称赞,这是他第一次目睹罗三叔出手,端的是刀势如虹,一往无前!
刘枫算是看出来了,这老罗的功夫,关键就在一股气势上,那多厄尔的武艺其实并不差,最多也就是力量上稍有不如,可是在气势上却被完全压制,心中生了怯意,十分本领只使出了六七分来,如何能是老罗对手?
看来老罗自称麾下首席武将,的确有个三四把刷子。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己方阵营沸腾起来,这熟悉的一幕在阔别十三年后重现眼前,众人如何克制得了心中的激动与兴奋。
乔方书骑在义兄的肩头,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大叫:“赢了,赢了,我们的大将赢了!”
一传十,十传百,须臾之间,八千人尽知喜讯,个个喜笑颜开,虽不知交手细节,但是他们不关心这些,只要汉人赢了就好!
狄军输了一阵,如何肯善罢甘休,这一回,没穿亵裤、内挂空挡的苏克葛使了个坏,他冷声喝道:“那摩,哈叶儿,双战贼将!”竟同时派出两名百人将。
一声令下,两骑战将飞驰而出,一个使铁枪,一个使双锤,双双合战罗三叔。
罗三叔虽是双拳对四手,但却镇定自若,夷然不惧。
开玩笑!被刘枫欺负了好几天,今日终于找着机会显摆一回,正是求之不得!
只听他暴喝一声:“来得好!”大刀泼风似的舞将起来,三匹马儿连轴转,四件凶器此起彼伏,如同捣蒜,杀得难解难分。
这边罗三逞勇,那边刘枫却有点担心,回顾李行云问道:“三叔可需助拳?”
李行云一脸从容,轻捻长须,笑呵呵答道:“骁骑营‘金刀银枪’,在当年的二十八宿将中都是位列前十的,岂是这等小场面能够难倒的?只要给这厮一匹马,便是贫道对上了也得顾忌三分。”
刘枫一听顿时放下心来,李老道是宗师级的眼光,绝对的业内权威人士,他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了。
安心看戏可也!
果然,十合刚过,罗三叔一刀架开那摩的双锤,收脚放蹬,纵身一跃,竟从马上飞起,一脚踏在锤面上,借力反跃,双手举刀撩天,向使枪的哈叶儿直扑而去。
哈叶儿原本离着有点儿距离,心中略有松懈,哪料到对方说来便来,而且还是飞来的,仓促之间无法变招,只得架起铁枪,将全身的力量灌入双臂,要硬吃下这一招。
只见老罗临空大喝一声“开!”大刀径直劈落,生生带出了一条长长白练,金铁相交之下,却只发出银铃般“叮”的一声脆响。刀随人落,罗三叔横刀侧立马前,纹丝不动。
在全场的注视下,哈叶儿艰难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随后,枪折对枝,人分两片,马裂双截。
人血马血喷薄而出,染得罗三叔半边通红,形似厉鬼。
“将军神勇!将军神勇!”本阵再次欢腾起来。
刘枫只觉热血沸腾,要不是断了一臂,指不定他就自己上了。忽而转念,却又暗暗心惊:这个罗三,从前做邻居时和和气气的,咋上了战场就变了个人呢?早知你如此生猛,我当初说什么也不挑你做负面典型了……唉!可惜可惜,好险好险。
罗三叔缓缓扭头,露出半红半白的阴阳鬼脸,那摩吓得面无人色、心胆俱裂,方才双人合战都险象环生,如今只剩得自己一个,再打下去岂不是找死?
当下什么都不顾了,勒马望本阵便走,心道我骑马你跑步,如何追的上我?竟不回头,一门心思催马狂奔,忽觉胸口一凉,低头看去,却见半截枪头透胸而出。
“这不是哈叶儿的铁枪么?怎么会在这里?”尚未想明白,那摩的思绪便已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双锤一甩,整个人翻跟头栽下马去。
乔方书大声欢呼:“又赢了!这次是双杀!单骑斩双将!”
随着这声喊,羊圈竟也沸腾起来,仿佛里面关的不是绵羊,而是一群仰天长啸的饿狼。
苏克葛脸色铁青,贼将如此神勇,如何是好?不行!必须杀了他!否则必败无疑!再不犹豫,凝声命令道:“塞罗儿,速达,假意上前挑战,半路冷箭射杀!”
“得令!”二将抚胸一礼,纵马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