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喃喃自语,脸色也是变了变。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这就是黑夫要说的吗?
泾阳都如此,那别地呢?
扶苏得到消息,说是辽东今年有雪灾,大雪深七寸。诸多民夫房宅坍塌,有的被砸死有的被冻死。因为只有单薄的被衾,连门都不敢出。
他们,做的还是不够啊!
……
他们是继续向前,在雪地留下一片片脚印。很快就注意到远处的学宫,甚至还能听见稚童的欢声笑语。黑夫脸上也是终于有了笑意,甚至还闻到了扑鼻的饭香。
学宫门口,还能瞧见些衣着单薄的儒生。他们虽然冷,却还保持着风度。捧着书籍,坐在旁边静静等候。这一幕在学宫门口并不少见,而是天天都有。
学宫食堂的饭食还是相当可口的,关键是又便宜又好吃。若是吃不饱,还可以继续添,但是绝对不能浪费。刚开始是泾阳帮人写信抄书的儒生,想来食堂进食。黑夫也没有拒绝,就按照三钱一份定的价。
结果这事是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学宫门口。黑夫也不加以限制,只要他们出示验传确认无误,便可自由进出学宫,前提是不能携带任何兵器。像学宫也会有很多公开课,他们都能来旁听。
“站住。”
看着尽心尽力看守学宫的卫士,黑夫则是抬手一笑道:“吾等是自濩泽县而来,久闻学宫大名,所以就想来看看。”
“可有验传?”
“在这呢。”
“你们是濩泽人?”
“对。”
卫士打量着黑夫,蹙眉道:“不对,我看你不像是濩泽人。乃公恰好就是濩泽人,口音可不是这样的。”
“额?”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学宫?”
“来人,将他拿下!”
接着就瞧见乌泱泱一大票人杀出,全都是手持利刃,将他们团团包围。黑夫则是面露无奈,继续道:“我们真的是自濩泽县而来,这口音不同也正常。我们是从南郡迁去的濩泽县,自然带有南郡口音。你看看传上面,写的都有。”
“咳咳咳……都退下吧。”卫士憨厚的笑了笑,而后将验传递了过来,“看来你们的确是没问题,竟然没诈出来。”
叱嗟!
看大门的都这么鸡贼吗?
黑夫是彻底服了。
“看你们俩面生,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只是现在食堂还未放饭,可以再等等。等弟子们吃完后,你们再去。”
“嗯。”
千万别觉得这就是歧视了,而是规矩。弟子们每日课业排的都比较满,因为他们需要学的东西很多。如果外面的人也进来哄抢,无疑会耽误弟子的时间。
“不碍事,我们就到处看看。”
“那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好。”
黑夫点了点头,径直而入。
等走远后,扶苏才说道:“想不到,这些卫士竟然也如此聪明。竟然还故意诈我们,若非黑子面不改色,恐怕已经露馅了。”
“嘿嘿。”
黑夫也是笑了笑。
这点手段,自然是甭想忽悠他。
不过,那卫士做的确实挺好。
学宫内一片祥和,到处还能瞧见有顽劣的稚生堆积起来的雪人。远处还有稚生正在雪地里面打滚嬉闹,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
黑夫拼到现在,也是希望秦国的新一代能茁壮成长。哪怕是耗费些精力,也都是值得的。这条改革之路独自一人走,还是太孤独了。若是有人帮忙,那也能轻松些。
扶苏同样很是欣慰,笑着道:“吾算明白父亲为何总是喜欢来学宫。不论外面有多疲惫,等来至学宫看到稚生们的笑容,也就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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