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镇,位于天定城北,是一个小镇,镇外三里有一驿站,是为北来的信使所准备的。驿站内仅有三匹马,人就更少了,一个驿长,一个喂马的老刘。不过最近驿站旁又多了一个小茶棚,开店的是一个八、九岁是的孩童,大家都叫他小六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家出走的欧阳宪章,自从六爷去世以后,他就一直不停的流浪,直到一个月前,他听到有人说行路口渴,要是有个茶棚就好了,他才灵机一动决定在此开了一个茶棚。驿长见他可怜,也就没管,就这样宪章靠着五两银子开了这家小茶棚。
茶棚很简单,木柱子支起的顶棚,几张破旧的桌椅,一口盛水的缸,一只煮水的茶壶,仅此而已!由于六子的茶棚收费便宜(一碗茶水两个铜板),待人又诚恳、有礼貌,嘴也很甜,整天叔叔伯伯的叫个不停,很快小茶棚的声明不胫而走,整个清远镇都知道了“六子茶棚”。路过的农民、长工都喜欢到这里来喝碗茶,偶尔也有人带上点花生、瓜子什么的边吃边谈,好不热闹。
鸡叫二遍,六子亦如往常的起身,收拾好东西,提起小水桶,准备去打水。茶棚附近没有水源,所以六子每天都要到一里外的双龙泉提水,由于年少力小,提的不多,一天来来回回总要十几趟才能够一天所需,每天早晨宪章都要把水补齐才去出摊。
清晨的空气总是那么清新,夹杂着花草与泥土的芳香,让人心旷神怡。
六子提着水桶,口里哼着不知名的山歌,幽闲的走着,心里计算着今天的生意。忽然,一个没留神,被拌了一下,重重的摔了一交,辛苦打来的水也负之东流。“倒霉!”六子心中暗气,揉着还是很疼的屁股勉强爬起来,六子的小孩心性发作,伸腿就要踢踢东西,出口恶气。却发现原来刚刚把自己绊倒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确切是说是一个老头,样子看上去有七、八十岁,雪白的乱发写着世事的沧桑。
忽然两个面孔重合在一起,宪章的眼模糊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眼前又浮现出一副善良、可亲的面容。
“爷爷!“宪章不自觉的叫了出来。随后又发现了自己的错误,长叹一声,挥挥头,将满脑的残象抹去,伸手摸查了下老人的脉搏,还有救!宪章连忙放下水桶朝驿站跑去。
不久,宪章找来了喂马的老刘,二人合力将老如抬回了宪章的住处。随后又让老刘找来了大夫,确诊没事后才放心的出摊。
宪章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料理着生意,自己以为原本忘记的痛苦再次被唤醒,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知道自己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忘怀,六爷的死对他影响太大了,他一直都没能走出伤痛的阴影,现在这伤痛终于被一个陌生的老人引发了!
宪章好不容易挨过了上午,便匆匆的收摊,赶回了自己的小窝。老刘正在和老人聊天,宪章的心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大叔,谢谢您了,时候不早了,您也快些回去喂马吧!不然李大人又会生气了!”
“你看我,一聊起来就忘了东南西北,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好了我真得走了,否则又要挨骂了!”老刘接着回头对老人说:“老大哥,我先走了!下午再来看你!”说完才匆匆走了。
宪章倒了一杯热水给老人,“爷爷!”宪章的心又痛了一下,连忙改口道:“老爷爷,多喝点水,病会好的快些。我先去做饭,您等着。”放下水,六子一溜烟的跑了。
老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彩,脸上露出了一个另人寻味的笑容。
忙了好半天,宪章终于弄好了几碟小菜,还特意给老人煮了一个鸡蛋。放好桌子,宪章把老人让到桌前,“老爷爷,吃饭吧!”老人点点头,道:“好!”饭菜上桌,老人没有动筷,意味深长的道:“孩子,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昏倒,家住哪里?你就不怕我赖在这里不走吗?”
“您要是不想走,就别走好了,我就当多了一个爷爷。”六子完全把老人当成了六爷,脱口答道。然后发现自己失言了,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六子再次陷入了自责,深深的自责当中。一时没了话语,静静的吃饭。
老人见状也不好打扰,两人就这样默默的结束了午餐。
夜,静静的!
风,轻轻的!
六子静静的提着小水桶赶路,这是第八桶了,提完这桶就可以结束一天的劳动了,远远的宪章看到一个身影伫立在茶棚之前,“是谁?谁这么晚了还来茶棚?”宪章脑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近了,竟然是今天自己救回来的老人。
“老爷爷,你怎么出来了?你还有病啊!快,快回家,我一会就好!”宪章紧张道。
“孩子,放心,我没病!”
“没-—没——病???”宪章张大嘴喊道,再一打量老人,面色红润,实在不象有病大样子。
“别那么夸张,来,坐,我解释给你听。”老人拉着宪章坐回椅子上。“其实,在几天前我就开始注意你了!你还记得那个丢银子的书生吗?那就是我!”
“什么,你是那个书生?!!”宪章的嘴张的更大了。脑海中浮现了那个慌张赶路的书生模样,和老人根本就沾不上边。
老人没说什么只是往脸上一拂,刹时,老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俊秀非凡的年轻人,正是自己看过的书生。“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我叫叶无忧,孤云派掌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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