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海,我知道我的身体时日无多了。你不用伤心,我遗憾的只是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但是我看冬至那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好好培养,也会是一名优秀的革命者。你不要把他当做孩子了!”铭生轻轻地握住啸海的手腕,“现在品恒只是拿药材续着我的命。终有一天,这些药材也是不会好用的。到时候,我就要随我姐姐而去了,你一定要坚强,我对这个世界有万般不舍,最不舍得还是你,我无法想象你怎么独自面对未来的日子。”
啸海是一个不愿意表露自己情绪的人。这么多年,他遇到过危险,遇到过诱惑,遇到过离别,然而仅有现在,他泣不成声,不能自已。
铭生看着他的样子,突然笑了,用手抹了抹他的眼泪,“别哭了,你也三十多岁了,哭成这个样子,实在有些难看……”
啸海抹了一把眼泪,“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一定要好起来。你知道,只有你活着,冬至才有唯一的血亲;如果你都离开了,只剩下我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你怎么忍心?”
铭生终于忍不住,泪水也流了下来,“我何尝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难过?可是再这么下去,我只能拖累你!我们不说这些了,我想告诉你,那晚我虽然被日本人打成重伤,可是我也听到他们的计划……”
啸海制止他,“别说了,也不要想了。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过一阵子咱们还得一起工作呢!”
铭生艰难地抬起了手,轻轻地摇了摇,“你听我说,我怕来不及,我必须得把他们的计划赶紧告诉你,你一定要抓紧时间去阻止他们。那晚我被他们打成了重伤,他们以为我失去了知觉,在把我带回宪兵队的路上,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慰安所准备在元旦前后把所有姑娘都送到前线去劳军,算是给那群日本鬼子的新年礼物。由于齐思明在天津造成的恶劣影响,他们可能要把慰安所关闭一阵子,所以把那里的姑娘全都送到前线,还能再从军部赚上一笔。”
啸海气得咬牙切齿,“这群畜牲真的就不把女人当做人吗?我可知道那慰安所里还有日本女人!他们对待自己的同胞都如此的残忍吗?”
铭生的眼神中也流露的愤恨,“他们真的不是人!在他们眼中,根本没有生命这回事!我还听到一件事,那晚其中一个宪兵是从前线回来的,他们在打死一个八路军之后,觉得他孤军奋战十分勇敢,竟把他的尸体分而食之,用来补充自己的体力。”
听到这里,啸海也是被震惊了,“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
铭生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侧卧的躺姿让他的咳嗽哽在喉头,几乎窒息。
啸海又不敢碰他满是伤痕的后背,急得满头大汗,“铭生,你是不是很难受?我现在就去找品恒进来!”
铭生拉住他的手,“你别走,我没事。”说罢,他悄悄地擦掉嘴角的鲜血,“这件事我之前就有所耳闻,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们有的时候会挑一些勇敢壮士的青年人,吃掉他们的肉,用来补充自己的体力。”
啸海的拳头握得死紧,青筋都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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