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看见啸海不算热情,但也颇为客气:”张监督,你好!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年轻有为!”
啸海回以拱手礼,“黎老板说笑了,我也年近而立,离‘年轻有为’四个字,已是越来越远。”
黎洪生哈哈一笑,“我痴长你十余岁,尚不觉得自己垂垂老矣,你一个年轻人怎么会说起丧气话?”
两个人借由一句玩笑,拉近了不小的距离。
杨明天颇有眼色,已经给二人斟满了酒。
黎洪生端起酒杯,“这位杨兄弟是你我二人之间的牵线人,咱们这第一杯酒可得敬他!”
“是啊,杨明天是我兄弟,我们一起曾经同生死共患难;因缘巧合,他与季老板结识,又给我带来了好朋友!这第一杯的确得敬明天。”
三人的开席酒一下肚,局面就打开了,聊的内容也多了起来,渐渐地啸海把话题往报纸上引。
“黎老板,听口音,您是两广地区人士!”
“没错,我本家是广东人,早年间去香港跑了些生活,赚点小钱;再回来,发现处处动乱,只有天津这里尚算安稳,所以我就想在这里落落脚,等世道好了再回老家。”黎洪生倒也实在,没有隐瞒。
“那您怎么会想到投资风月报纸?这没些门路可打不开局面!
黎洪生哈哈一笑,随即压低声音,“我在广州、香港多接触南洋商人,对风月场上的事情多有。只谈风月,不谈国事,是再安全不过了,这也是发财保命的一条好路子!”
啸海深表赞同,“有道理,有道理!黎兄的报纸我也读过,的确是不同以往那些人云亦云的报纸,不但内容生动有趣,时常还有些意想不到的小花边,与其他报纸大有不同!”
听到这话,黎洪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种花边是我从香港的报纸学来的,传到这里,看来大家还满是受用的。”
“自然,自然!黎兄如此的经商头脑,小弟十分拜服。”啸海拱了拱手,恭维道,“我在天津数年,与各路长官关系不错,如需要帮助的地方,敬请开口!”
黎洪生也笑了,“听说了,津海关张监督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与驻屯军司令部、参谋部关系都是十分密切;还有两位红颜知己,川岛芳子和中岛成子。”
“坊间乱传,不可信,不可信!”
一顿饭下来,三人说着不疼不痒的花边新闻。啸海心里有些着急,这话题什么时候才能引到自己想要的地方?
杨明天在此时,颇有默契地插了一句,“黎老板,报纸那些花边也都是真事吗?有没有虚构的?”
黎洪生哈哈一笑,“当然有真有假,懂得自懂。”
啸海眼前一亮,觉得他话中有话,可是这一晚上的太极打下来,他也不敢贸然相认,于是又说些场面话。
杨明天看时间差不多了,轻声提醒啸海:“夫人今天从北平回来,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也不要耽误了黎老板,过一会儿恐怕就要宵禁了。”
啸海点了点头,“酒已尽兴,那就此告别,还望以后多加联系!”
黎洪生笑容可掬,“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