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过,夏蝉柔软的蝉翼逐渐坚韧,脱离蝉蛹后,振翅飞起。翻起的泥土中种子吐露出嫩芽,抖落露珠。鸡笼中蛋壳破裂,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迎接第一缕阳光。
黑夜已尽,朝阳初生,万物蓬勃。
石观。
路柯沉默地看着指尖静止的银芒,朝着手中的筷子划了一下,仿佛是被什么利刃划过,筷子整齐地断成两截。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眼前白色的光芒形成一个人体,五脏六腑齐全,白色人体的丹田之间一柄金属般银灰色的小剑格外显眼。
这便是昨夜之后的变化。
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五年前,他随师父前往北海,海面之上遭遇海兽袭击,不幸落入海中,将死之际,他随身携带的葫芦却发出一道银芒,混沌之间那银芒似乎进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当时他不知道是海水的压力还是因为这银芒的缘故导致自己当时如同遭受了万箭穿心的剧痛。
到得最后,已经不仅是身体上的痛楚了,他能感觉到自己整个灵魂都颤栗起来了,那种肉体与灵魂分割的感觉让他甚至是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死是活了。
等到他被救上岸之后,那些剧痛仍然在影响着他,虽然身体上没有什么创伤,但是那种痛觉却仍然存留在他的记忆之中,并影响着他的感知。
一直到半年后回到山上,才被觉心大师医治好。
自此之后,他便知道当初自己那个师伯留给师父的葫芦信物并非寻常。只是无论他怎么研究始终参悟不透其中的秘密。
此次他让师父带上这葫芦也是因为知晓这葫芦非比寻常,说不得于关键时刻可以像当初一样救师父一命。
路柯缓缓睁开眼睛,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到了某种境界,距离那些不可知之境又近了一步。
十年的时间,很长。
但终于看到了,很好。
他站起身来,身体仍然隐隐作痛,那些伤口还未结痂,但是已经不碍事了。眼前的事是这一尸一鬼。
如果师父回来看到自家道观里有一个僵尸和一个厉鬼,怕不是要目瞪口呆。
“说吧,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路柯的目光落到那厉鬼身上,缓缓开口道。
“不是我们两个,而是我。”和昨夜相比,此刻的厉鬼看起来虚弱了许多,身旁的黑雾淡薄了许多,原本真实的魂体此刻也虚幻了不少。
不过相比旁边残缺不少的僵尸已然是好了很多。
“什么意思?”路柯脸色不变,他对这两者有所猜测,不过按照常理来说自己的猜测着实有些违反道理。
“其实我们两个本是一人,他是我的身体,而我是他的魂魄……”厉鬼此刻不复昨夜嚣张气焰,只是低声回道。
果然……路柯心中暗自道。
昨夜两者争论不休,最后这厉鬼却又为了保护僵尸不惜牺牲自己,昨夜不及细想,等到回来之后,他疗伤之际,仔细回想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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