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也没下雨啊!
如果是夜露的话,未免也太过头了点,而且,这一脚泥泞之处距离大河边又是隔了好一段距离,总不可能是河水打湿的吧?
心下觉得不对劲,尹沙下意识顿了下,恰逢男人对她的牵引力度不大,她这一停,她的手便自他掌心滑了出来。
趁着这个空隙,她探头瞄了瞄地面,一并,半抬了自个的脚底迅速瞅了眼。
确如她感觉的那样,她那双新编出的草鞋,路是没走多少,但此下已是沾满了烂泥。
至于这一处的地面,也并非只是她所踩之处泥泞,而是从她身前开始,目力所及之处都是大范围深色,与她身后走过的部分截然不同,虽分界处呈缓和的渐变式,但对比仍旧相当明显。
惊讶之余,她下意识抬了头又往周遭看去。
草叶阻碍遮挡,除了摇摆的茎叶缝隙中隐约能瞧出一星半点烂泥巴地的踪迹外,她是再没收获到什么,反而是意外瞥见走在一侧的卷毛也是满脸的纳闷。
此刻,他正半抬着一只脚,视线在泥地与自个的腿脚上两边打着转,似也是不能理解为何这一处的地块为何会泥泞成这样。
尹沙想到了那一处黑水沼泽。
当时在那黑水沼泽地的边缘地带,他们就曾经历过地面久踩塌陷的事,而现下的,与那时候又是颇有些近似,她心下便是免不得要敲了鼓,有些紧张地将目光转向男人所在的位置:“加摩,这是沼泽地吗?”
被点名提问的男人一下笑出了声来:“若这一处是沼泽地,那我定会提前告诉你,像在那处沼泽地过来时一样。”
“可是……”指了指草鞋上沾染的烂泥巴,她小声道,“这地方你不是已经许久没来过了吗,而且,这一处既不靠在河边,又不可能积着水晒不干,怎么会这么……”
“所以才加快了速度要离开这里啊。”再一次被她问得笑出来,男人的面色已然暖融了许多,“以你目前看到的,这一片草场是处在大河边的,如果再往前走上一段,你会发现,它不止处在河流旁边,它也可以被当作是漂浮在河流中间。”
“漂浮在河流中间?”将信将疑地将男人话语中的重点重复了一遍,尹沙有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就是,这是类似湖心岛那样的存在?”
蹙了眉,男人似乎对她话语中“湖心岛”的意思不太明了,但也没执著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只略略思考般地静默了片刻,便再一次接下了她的话茬:“我最初来这一处时曾发现,这一个草场的尽头连结了一处稀疏的藤沼地。”
“这个你说过。”
“那个时候,这两者之间也还是隔着一片水,可以游过去,但没有刚刚那处的距离大,也没有那样的深度。”
果然,那稀疏藤沼之处的水流,才算得是这条大河的真正河岸啊,思及此,她忍不住道:“那现在呢?”
“现在不太清楚,我只能从泥土潮湿的情况猜测着,很可能是隔断的水域宽度缩小了。”回转了身,男人指向身后的干燥之地,“很久之前,这一整块都是稀泥,尤其是这种特别热的时段里,天气越热,这块草场地就越潮湿,尤其是在正午及午后这段时间里,有些地方不止泥泞,还有些污浊泥洼。”
似是瞧见她有些懵,他稍稍地停顿了下,话锋一转:“尹沙,你可有发现,我们越往前走,地势越低。”
这些她倒是没注意!
但这些草叶的生长,除开某些不规律的参差外,一眼扫去,长势确实是由高转低的格局,当下,她便也是点了头:“这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吗?”
这一次,他并未因着她的提问而给出最直接的回答,反而是示意她去看地面,末了,轻语:“这地面也很凉。”
答非所问。
且,她穿着他编的草鞋,根本感觉不到地温。
百思不解时,侧旁站着的卷毛则是远远地抱怨了声:“才刚刚过了一晚,这天都还没完全亮透,地能不凉吗,你这不是白说了么!”
“不必理会他。”丝毫没有理会卷毛的抱怨,男人仍是话语从容,只神色里,淡漠中夹带的那丝平和散去了不少。
被两人各有道理的话语搅和得满脑袋浆糊,尹沙也是头疼。
加摩的话她无从分辨,可一直以来,他的可信度一直很高,而卷毛的话,也是符合实际的,可偏偏这两者态度,分明是相抵的。
左右思量了下,她干脆蹲下身,探了探那地面的温度。
确实很凉。
有点儿不符合夏日里清晨的温度,即便是这个昼夜温差极大的地方,也不符合!
她掌心所贴的那种透心凉的感觉,倒像是由现实冰箱里的东西拿出来的那种阴凉一般。
心下疑惑,尹沙下意识瞄了眼已有些耐心不足的卷毛,又下意识地遥遥望了眼被远远甩出去好一段距离的那条大河。
这草场地的温度……会与这河水有关系吗?
虽未切身感受,她却也正是因为这条河的水温太低,加摩有所顾忌,才让她扒拉在硕浮巨叶上过来的。
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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