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乌黑的秀发,“有说什么时候开始上课吗?”
五年时间,江清月修完了本科的全部课程,同时如愿在韩致远手下读了研究生,刚好跟江秋雁两姐妹一起研究生毕业。
江秋雁选择了仕途,走了选调生,在某种程度上重复着霍千里的老路;
江清月考虑到年龄,选择了继续读博留校。
有韩致远跟何教授等人的帮助,再加上自身水平实在耀眼,留校任教已是板上钉钉。
江清月笑了笑,“多等一年吧,把安安再带大一点。”
安安,他们儿子的小名,韩致远取的,不为别的,就希望平平安安。
在这种顶尖的学术大老身上,反而有一种“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的朴实。
“嗯。”霍千里点了点头,“明天领导要找我谈话。”
江清月伸出手指,轻轻在他的腹肌上爬着楼梯,“谈你升副处的事?”
“不知道。”霍千里笑了笑,“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放轻松。你已经够好了。”江清月抬起头看着他,“现在八项规定出了,国家也正是高压反腐,肃清风气的时候,谨慎点也没错。”
霍千里笑了笑,“我就正常提个干,不搞腐败的。”
“就怕腐败来找你!”江清月支起身上,“你千万要忍住,我们不求大富大贵,而且现在我也能帮你分担不少了!不行我就早点去上课呗。”
霍千里很认真地嗯了一声,然后笑着道:“那今后就承蒙江老师多罩着点了。”
“好说!”
江清月眯眼一笑,眉眼荡起一轮弯月。
......
“来,小霍,坐!”
领导热情地招呼了一声,还主动泡上一杯茶。
霍千里诚惶诚恐地接过,心头暗道一声不妙。
许多复杂的事情其实都不会背离一些最简单的本质。
比如给人恩赏给人好处,姿态下意识地会拉高,而求人办事,或是心头有愧,姿态便自然会低。
霍千里虽然没有江清月那般近乎天赋的直觉,但并不缺少这样的思维。
“来处里也快五年了吧!”
“嗯。”
“时间真是快啊!”领导感慨一声,“我还清楚地记得当初地震,好多大学生村官情况不稳,又缺少指导,整个局面一团糟,这才急急把你从虎山村调回来的情景。”
霍千里笑着点头,“是啊,这几年跟着领导,天天学习,日子不知不觉就过来了。”
领导看了他一眼,笑着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一口浮沫,随口道:“最近关心过东江县那个产业园区的情况吗?”
霍千里嗯了一声,“简单听人聊了聊,说是情况还不错?去年整体产值有3.5个亿。”
“腐败掉了。”
领导澹澹开口,放下茶杯,看着一脸惊讶的霍千里,面色忽然严肃起来,“你走之后这五年,借助产业园区的东风,千符镇经济发展得确实很快,虎山村已经成了旌城市乃至全省脱贫致富,城乡统筹发展的一块招牌。但千符镇五年时间换了三任领导。第一任腐败掉了,第二任混了两年日子,第三任前些天,主动跟组织部门申请了调离。”
领导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霍千里,“他的说法是,整个产业园区,已经出现了深度绑定的利益集团,他根本没办法开展工作。”
霍千里沉默片刻,“组织上的意思是,让我回去?”
霍千里愿意主动将这句话挑破,领导的眼中闪过由衷的欣慰和赞赏,“高压反腐的态势下,我们当然可以快刀斩乱麻,一个县域的产业园区还不至于让我们头疼。但问题是,如果处理得不好,会影响到东江县好不容易找到的产业发展之路,也会破坏掉虎山村这块省里都有名的城乡统筹发展和新农村建设的招牌。”
“所以,旌城市的有关同志向我们建议,希望能让在当地威望十足,又熟悉情况的你来试着解决这个难题。”
“当然,这不是通知,只是我跟你先通个气,组织会充分尊重你个人的意愿。”
领导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