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夜宵店附近的一家宾馆里,霍千里关上房门,坐在床边,微笑看着江清月。
一向落落大方的姑娘,站在屋子里,竟有些手足无措的局促。
霍千里收起恶作剧般的笑容, 正色道:“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咱们这不是为了省钱嘛!一个房间一百来块呢!”
省钱你可以去跟余老师睡啊.......江清月犹豫了一下,默默走进了洗手间洗漱。
听着淅沥沥的水声,霍千里独自坐在床头,内心反倒陷入了纠结,是当个禽兽呢, 还是禽兽不如呢?
灯光熄灭,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呼吸声清晰可闻。
温香暖玉在怀中,已经下定决心再忍一手的霍千里忽然觉得,去隔壁跟余大同凑合一晚上,或许还没这么难受。
不过那也就是不知足的腹诽罢了,没有谁真的会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抱,去跟一个糙汉子睡觉,除非他本身就是个兼爱非攻的人。
算了算了,再忍几手.......
嗅着鼻端淡淡的体香,在这个实在有些简陋的宾馆里,霍千里决定暂时不当那个禽兽了。
当第二天的天光从窗户中射来,霍千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见了江清月似笑非笑的脸。
“你不是说你失眠吗?”
霍千里一愣, 咦,对啊?我昨晚上怎么没失眠啊!
他旋即笑着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跟你睡就不会失眠?”
江清月默默别过头去, 无声地红了耳根。
霍千里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 从背后搂住江清月,一脸正色,“为了我的睡眠,我们找机会多睡几次?”
“不要!”
江清月细若蚊蝇地回了一声,缩进袖子里的左手,大拇指默默掐着食指。
.......
“李书记,情况就是这样,我觉得我们应该狠抓一下作风建设了。”
就在霍千里等人慢慢起床收拾,然后带上余大同一起出去吃早饭的时候,县委大楼里,郭浩然坐在县高官李乔的办公室,同样一脸正色。
李书记缓缓点了点头,手指轮流轻敲着桌子,“是该抓一抓了!有的时候,我们哪怕下去,也未必能看到真实情况,现在有这样一个事,对我们是一个警醒,同样也是一个契机。”
他看着郭浩然, “浩然同志,你想想,东江的经济继续向好发展,特别是产业园区走上正轨之后,诸多企业入驻,在行政审批之类的诸多层面,都需要我们各级干部的通力合作,打通政务的各个关节,让整个社会机器运转无碍。如果这些关节不通,必然会成为社会经济发展的阻力,同时也影响民生啊!”
郭浩然点了点头,“书记说得是,行政权力是我们规范社会发展的手段,是握在手里的缰绳,但绝对不能成为捆住腿脚的束缚。”
“就是这个道理!”李书记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一次,就以这个为突破口,好好给大家提个醒吧!”
说完他笑了笑,“你说霍千里这小子也是邪性,每次来都能给整出点事儿来,好在还都是好事儿。”
郭浩然微微一笑,“我估计,那小子应该也是这个心思,不然以他现在的能力,不至于受了点委屈就直接打电话给我诉苦求援。”
“那是肯定的。那小子心思贼着呢!”李书记笑着道:“不过,他的想法恐怕还不止这个。”
郭浩然微微疑惑,“不止?”
李书记看着他,“你刚才说,他问了你那位以前的民办教师还能不能回来教书,需要些什么手续?”
郭浩然点了点头。
李书记笑了笑,“这小子虽然现在能量不小,人脉挺多,但还是很少干徇私的事情,他为这位老师这么操心,恐怕是想让我们给他批学校,重新把虎山村的小学建起来,在这儿先给你打打预防针呢!”
郭浩然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还是书记看得通透啊!”
李书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郭浩然有没有事先想到,或者甚至说霍千里是不是先跟郭浩然通过气,再来他这儿演一出,这些并不重要,只要事情是好的事情。
人至察则无徒的道理,他早就明白。
他摆了摆手,“今后你跟这小子打交道,要防着点,他往往干一件事,就带着下一个事儿的钩子,搂草打兔子厉害着呢!”
郭浩然脸上的表情却忽然僵住,沉默了片刻,笑着道:“有书记的成功经验,我跟着学习就好了。”
李书记哈哈一笑,“这个作风建设的事情,咱们简单商量个方案吧!”
十几分钟后,郭浩然起身告辞。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乔轻轻揉了揉眉心。
三天前,省委组织部下了文,省委决定,他跻身旌城市市委常委,迈出了仕途上重要一步。
虽然省里应该也是考虑到东江县正值中药材产业化发展的关键时期,让他仍然坐在东江县县高官的位置上,既升了,又没动位置,一举两得,但是既然上了这一步,未来的事,可就不好说了。
为了不让这个大好局面白费,他必须要未雨绸缪,万一他在一年之内离开东江,必须要有个能跟霍千里信任和配合的人,才能保证局面的稳定,放眼周边,这个人非郭浩然莫属。
好在郭浩然是个聪明人,他刚才只是轻轻一点,郭浩然就明白了情况,也跟他做了承诺。
另一边,郭浩然回到办公室,默默回味了一番自己刚才的问答,想了想有没有表达不当之处或者没有理解到的隐藏意思,然后便掏出手机,拨通了霍千里的电话,“干嘛呢?别去教育局了,先来我这儿一趟。”
.......
上午十一点,周林抓起桌上的座机,熟练地拨了一个短号。
“来了没的?”
人事股办公室里,陈姐一脸担忧地摇了摇头,“还没有。”
等她放下话筒,屋子里的同事就好奇起来,“陈姐,啥子来没来,你在等人咩?一上午催了五六次了。”
陈姐张了张嘴,神色里早没了先前的轻松和张扬,“没得啥,有点小事。”
同事还想再问,但看着陈姐那还残存着一点肿胀的脸颊,幸灾乐祸地住了嘴。
周林的办公室里,烟雾再度升腾。
他搓着手指,神色里也没了昨晚【潜伏爪牙忍受】的淡定。
眼神猛地一凝,下定了决心,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霍千里的电话。
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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